苏蕴的家人如愿能够安葬了,宿禾让首领去安排人替她妥善处理好,而今晚她就需要跟着宿禾回去。
“奴多谢主子!”苏蕴脸上终于露出了喜悦,她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奴以后一定为您做牛做马。”
宿禾这种话听多了,她抬手让苏蕴闭嘴,随手将手上的木雕扔到苏蕴手中:“赏你的,留着吧。”
“谢谢主子!”苏蕴珍惜地把木雕揣在怀里,她跟在宿禾身后,眼中都有了光亮。
一旁的首领看见这一幕,微不可察皱了下眉,她舔了发涩了唇,把目光不再放在苏蕴身上。
“大夫!”
内侍焦急的声音传来过来,在人群潮涌的地方都能清晰感受到她语气中的慌张:“快,快跟我走,要出人命了!”
宿禾闻声看了过去,她皱眉走过去,清楚看见内侍身上沾染的大片血迹,几乎要把那衣袍浸透。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主子。”内侍一看就宿禾,眼眶瞬间就红了,她身体瘫软,抓着宿禾的衣袍跪了下去,“苏蔚出事了!”
.
苏蔚被刺伤了,那把剑直接贯穿了她的腹部,鲜血止都止不住往外流,血腥味伴随着一盆盆端出来的水弥漫在空气中。
宿禾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着御医和找来的大夫给苏蔚急救。
“主子。”暗七也白着脸,她跪在宿禾脚边,“是属下无能。”
宿禾视线凝在苏蔚露出的侧脸上,惨白到无一丝血气,她字句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暗卫有死伤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站起身,垂眸看向暗七,她轻语道:“她要是活不成了,你也下去陪她吧,正好做个伴。”
暗七一言不发,垂下头看不清眸色。她回过头的时候就看见苏蔚身后还有一人,那人动作极快,哪怕苏蔚反应过来了,还是被刺中,那刺客也被苏蔚一掌打入井中,很快就死了。
她丧气抬起眼,看向苏蔚的目光是说不出来的愧疚,还有夹杂的悲伤。
那一剑几乎要了苏蔚半条命,几个大夫忙碌两个时辰才抱住苏蔚的命,御医来到宿禾身边,他说:“主子,苏暗卫已经没事了,但一切都要小心。”
“还有……她要是以后还想保留内力的话,要慢慢调养,还需要用上——”
御医这话说的足够小心,还不停观察着宿禾的神色,可下一秒就被女帝打断:“需要极其名贵的药材吗?”
“是的。”
宿禾“啊”了声,她尾音拖的有些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瞬过后她突然道:“那就废了她的武功吧。”
首领闻言立刻看过去,她瞪大眼睛,马上道:“主子!”
“她身体不好,本身就大伤元气。”宿禾撑着下颚,得知苏蔚性命无忧后就放松了不少,“不如从头来过呢。”
从头来过,这四个字说的轻巧。
首领垂下眼
眸,她感到力不从心,从头来过,谈何容易。
但宿禾早已经做出了决定,谁都不能动摇半分,她起身动了动手腕,询问:“那她何时能醒?”
御医早已经冒了一身冷汗,他哆哆嗦嗦道:“不出意外明日早晨便可醒过来。”
宿禾点了点头,对这个时间还比较满意,她挥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她动了动唇,每一个字都如此凉薄:“孤亲自来。”
首领和暗七齐齐看向宿禾,又在下一秒退了出去,在绝对的权力和信仰下,她们什么都不能做。
就像宿禾要亲手废掉苏蔚的武功一样,没有一丝异议。
.
苏蔚仿佛睡了很久,但像是一刹那你,她做了好多梦,乱七八糟交织在一起,有父母,有死去的暗卫,也有宿禾的存在,可似乎在梦中,她什么人都抓不住,总是会擦肩而过,慢慢的她就变得一无所有了。
“咳……”
苏蔚被呛醒,她感觉眼皮好重,费力睁开时视线还很模糊,好半天才看清楚周围的景象,房间没有其他人存在,桌子上只摆着一只小狗木雕。
她喉咙干,想喝水,可半天也发不出声音来。她只感觉到身体瘫软,没什么力气,想了想还是费力撑起身体下了床。
苏蔚感觉到腹部的伤口作疼着,却还是强忍着,她唇色苍白,每一步都走极为艰难。
好在她终于走到了桌子边缘,缓慢倒了杯水,喝下去的时候才感觉缓过劲来了。苏蔚大口喘着气,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木雕,她站了几秒,还是把木雕拿起来,仔细看着。
小狗木雕很精致,一只狗坐在地上,咧开嘴角,看着就讨人喜欢。
“哎!”客栈的房门突然就被打开,陌生的女人闯了进来,急忙接过她手上的木雕,“你醒了啊,喝药吧。”
苏蔚警惕看着她,防备地往后退了两步:“你是谁?”
苏蕴对她并不感兴趣,语气平平:“我是主子带回来的,主子让我在这里照顾你,另外一个人吃饭去了。”
“主子?”苏蔚喃喃了句,“是我的主子吗?”
“你看着挺乖的,怎么乱动别人东西啊。”苏蕴把木雕放在一旁,妥善放置着,“先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