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邙山, 但也不能说走就走,毕竟许白微和夏灵宝还有个学生身份,要去邙山肯定会缺席一段时间, 无故旷课的事还是不干为好。
两人一起去请个小长假时,没说实话, 只编了个听着姑且还算正当的理由。宗教学专业的老师大多还是搞人文研究的学者,跟他们这行的有本质区别,有些话就并不方便明说。
辅导员无声地盯了他俩一阵,然后还是同意了:“行吧,我这里同意了,各任课老师那里还是要提交个假条走程序, 那就……注意请假期间的人身安全?”
在本就不算多的学生里,这两个是少有的踏实上课的,所以老师们对这两个学生的基本情况有些了解。一个是道士,一个听说自己开了道观……刚好是这两人凑一起来请个不算短的事假,总让人觉得大概没那么简单。
辅导员最后那句,不是对请假学生的例行叮嘱, 是想到他们回家去可能会做的事, 由心地产生了一丝担忧。
*
三元观
“微姐, 最近观里来了好多人啊,还有不少人是自己带了香火来的,现在殿里那些花果供品,都是善信带来的。啧, 感觉咱们突然就名声大噪了!”
王燃乐呵呵的,眉眼带笑,也不知道是在大城市里落定了脚跟,还是观里的尊神庇佑, 他虽然才来三元观没多久,但精气神已经比刚来那天好了许多,看着似乎也没那么瘦了。
今天这会儿周旭没出去巡逻,听见王燃那话,下巴一扬,那是十分自豪。
许白微一笑:“可能是有谁在做好人好事吧。”
周旭:“那是,观里香火突然这么旺,少说得有我七成的功劳!”
这话却只有许白微听见了,王燃没有她特地给开眼的时候,既看不见周旭,也听不见他说话。这段时间周旭做了些什么,他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周旭现在对三元观的归属感可强了,每天做好事精神上有成就感,不用熬生熬死加班工作,悠悠闲闲地不知道有多美。
做鬼之后也还会肚子饿,这时候是吃香火吃供奉,而不是阳间的那些饭菜了,不过他保留着以前活着的习惯,一日三餐照吃不误,王燃吃什么就多准备一份什么,摆在一边,周旭吸气抽取食物精华,也算是尝到味儿了。
被鬼神享用过的东西,冷淡无味,自然不会再吃,王燃就晚上拿出去,用碗装着放在门口,喂些流浪饿肚子的小东西,大多数时候,第二天早上碗里就空了大半。
今天三元观是真的热闹,老九也在,人流量不小,他手上拿着哭丧棒,胳膊上缠着勾魂索进来时,为了躲避生人,左扭右扭跟国际大盗躲红外线似的。
老九作为阴差,让生人从他身上穿身而过,沾了他的阴气对生人不好,而且他自己也不舒服。更重要的是,手里的哭丧棒和勾魂索要是不小心敲到或者勾到了人,那就成重大事故了。
避开人群之后,站在个角落的小供台前,微微飘在上空,深深吸气,一脸销|魂,那都是香火,专门给他的香火——
许白微上次邀请他要是想了就来三元观吃香火,可不是光知道口嗨画饼,她是真的给他设了个专供。
只不过他的小供台没放到殿里,就在院中搭建了个小棚,有点像乡野路边的小土地庙那样。不是许白微故意磕碜他,实在是三元观地头有限,没地方了,当然不可能把他放到三清殿或者灵官殿去,就算许白微敢,老九自己都要吓死。
但是祖师殿吧,已经挤了一个师父了,要是再加人,祖师爷就真的要不高兴了。
小棚中摆放着个泥塑的阴差,白衣高帽、哭丧棒、勾魂索,标志性的物件一样不少,帽子上用黑墨写着“正在抓你”,白白的脸上也没漏掉额头上那枚朱红方正的灵官印。完全就是老九的模子。
有的地方有阴神信仰,庙里也会供奉如黑白二无常,但这在海城还是很少见,有不少来客看见小棚子里的阴差泥塑,都既惊讶又好奇。
“那是白无常啊?”有不少人问。
黑白无常的传说广为流传,几乎是家喻户晓,那泥塑白衣高帽的标志太显眼,许多人一看就觉得是白无常。
大部分时候都是王燃在接待,被问到这样的问题,王燃很想挠头,但在善信面前,这样会显得很不专业。他只能忍着,微笑着尽量表达精准,“不是,但也属于无常鬼的一类,您说的白无常,是这位的直属上级。”
关于老九的泥塑,做好之后许白微就跟王燃说了一次,因为能猜到肯定会有人问,不能观里自己人都一问三不知啊。
王燃也算绞尽脑汁,想了个尽量体面的表达方式,直说小阴差显得没什么咖位,更不能直说这个阴神叫老九吧?
“诶对,不是白无常!”有个大爷中气十足地开口,“我以前去南福省的时候,见过无常庙,白无常帽子上写的应该是‘一见生财’,而且手里只拿了那根棒子!这个不是。”
大爷一边说一边摇头,为自己认出了不同有点神气。
“小道长,那这个为什么又拿棍子,又拿锁链的?”
问话的人用求知的目光朝王燃看过来。
王燃擦了擦汗,“业务骨干、业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