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停,佟妙安轻盈的从马车上跳下来,热情的扑向佟国纲。
佟国纲一张老脸高兴的快笑裂了:“岁岁,跑慢点儿,小心小心。”
“诶哟,玛法在这儿,不会跑的。”佟国纲被佟妙安装了个满怀。
祖孙俩儿笑的好不开心,欢快的心情,连带着周围看到的人,脸上也不由自主浮起微笑。
“我想玛法了,迫不及待。”佟妙安脆声道。
佟国纲那个心啊,跟泡在热水里似的,舒服极了。
这样的乖孙,哪家长辈能忍住不疼爱。
他的岁岁就是最好的。
鄂伦岱在马车里,想要抓住离弦的箭一样跑出去的佟妙安,一把抓了个空。
等他钻出马车,毫不意外的看到祖孙和乐融融的画面。
“要你何用?这么多年的功夫是白练了,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闺女独自跑下马车?不知道将她看好了,妥妥帖帖的把人抱下来?”佟国纲看鄂伦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还是我们岁岁机灵,自己厉害,那么高的马车,轻轻一跃就落地,稳扎!”一转身,佟国纲和声细语的夸着佟妙安。
鄂伦岱早习以为常,老爷子还没和他动全武行呢,今儿算是温柔和善的了。
倒是大阿哥和太子被这一幕反差震惊到了,对他们的小表妹在佟家地位,有了新的认知。
“玛法,您怎么站在门口等着啊。外头多晒呀,您前阵子还差点儿中暑了。岁岁给您扇扇。对了,岁岁还给您买了郑记烤鸭!只给您一个人买的!”佟妙安道。
佟国纲感动的,再次把大孙女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咳咳,阿玛。”鄂伦岱咳嗽声从旁边传来。
佟国纲面色不善的瞪向鄂伦岱,而康熙父子几人的身影,顺带闯入佟国纲的视野。
“皇上莫怪,奴才老眼昏花,在日头底下晒久了,一时没看到您和太子、大阿哥、四阿哥。奴才给您告罪了。”佟国纲说着就要单膝弯曲,给康熙行礼。
太子和大阿哥、四阿哥瞬间吓了一跳,赶忙让到一边去。
康熙苦笑的快步上前,在佟国纲膝盖刚弯下时,就双手托住了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来。
“舅舅羞煞朕了。今日,朕是以晚辈的身份,带着孩子们来您家走亲戚的。没有君臣之分,只有辈份之差。”康熙道。
佟国纲推托着,两人打太极一般的往来几句,佟国纲才勉为接受康熙的决定。
“既然皇上您如此说,那我就不见外了。报信的下人脚程慢,等府里收到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仔细打扫收拾。现下正忙的一团乱。下回皇上要来,还是提前告知一声吧。”佟国纲不客气道。
康熙尴尬的摸摸鼻子,舅舅果然对他的临时决定有意见。
“给舅舅添麻烦了,朕下次一定记住。”康熙道。
康熙招招手,把几个儿子推上前:“今儿朕带着老大、老二和老四,三兄弟出宫散心,也算是带他们体察民情。原是低调行事,不欲大张旗鼓。哪知走到半路上,遇到刺客行刺。好在岁岁机警,一缸子砸晕了刺客,立下救驾之功。舅舅,您家这大孙女儿养的好啊。”
佟国纲一颗老心脏,吓的砰砰乱跳。
什么?皇上遇刺了?他家岁岁还在边上?
佟国纲可不管救不救驾的,这种事有侍卫在,再不济还有鄂伦岱这个当阿玛的,怎么轮都轮不到一个七岁小女孩。
还是个早产,先天体弱,修养了多年的小女孩。
佟国纲赶紧捏着佟妙安的手腕,探她的脉象。练武之人,对人体脉象粗浅了解一些。不会看病,但是能看出这个人血气是否充盈平稳。
“玛法,除了刺客,没有任何人受伤。那刺客可蠢了,竟还男扮女装的假装卖身葬父,张口就要一百两银子。表舅早有防备,与刺客隔了几步距离。我当时在对面的酒楼二楼包厢里,就更远些了。”佟妙安解释道。
佟国纲听了,但是不信。
天底下哪有这么蠢的刺客?肯定是孩子为了不让他担心,将惊险部分隐去。
“在楼上就不危险了?刺客大多结伴同行,同伙分散隐藏在四周。你那二楼的位置,最适合藏箭术好的刺客。”佟国纲板着脸教训道。
佟妙安乖巧的仰着头,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佟国纲。
佟国纲凶不下去了,他后怕积的一肚子怒气,冲向鄂伦岱。
但是,想想刚才才骂过鄂伦岱,有外人在这儿,还是给长子留点面子吧。毕竟,都是当爹的人了,在外也是有身份的朝廷大员,等没了人他再把这没用的儿子骂个狗血淋头。
怒火总要发泄,佟国纲满腹怒气绕了一个又一个弯,不减反增,最终承受这一切的,是在刑部大牢里,被严刑拷打血肉模糊的刺客。
佟国纲捂住佟妙安的耳朵,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武将嘛,有几个不会骂人的。
阵前骂敌,就是要怎么脏怎么来,才能刺激敌方失去理智,乱了阵脚。
鄂伦岱还好,他也领兵过,真要骂起来,他更加出口成脏。
在场中人,唯有康熙和三位养在深宫的金贵皇子们,听的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