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昭懿被他的变脸吓了一跳,爪子停住,停顿一会儿。
刚才她只是隔空威胁,又没按到。
为什么要分用哪只手——
乔昭懿看着岑聿,二人无声对峙。
乔昭懿不依不挠,撒泼打滚:“我明明是关心你身体状况,你竟然怀疑我!”
怀、疑、我!
“我没有——”
他只是单纯地问问。
嗯?
不对。
岑聿恢复理智,从乔昭懿的逻辑漩涡里抽身而出:“你关心我什么?”
乔昭懿:“当然是——”
怀疑你突然发烧,烧到糊涂。
话到嘴边,停住。
好像不太对。
“哎呀呀!我只是关心你。”
至于具体的关心是什么,就不要管了。
她收回自己作乱的爪子,依旧保持着压在岑聿身前的姿势,安静了半晌,思考岑聿刚才说的话。
岑家遭难?
岑家是前任姜太傅统治的文官集团下的领头人物,算是最忠贞的保皇党了,宫里为什么突然要对岑家动手?
“……因为我们最近和太子的关系变亲密了?”
不能吧。
她觉得不管是岑家还是乔家,和太子的关系只能说是泛泛之交。
而且联系时,也没避讳着人。
起码邓仪都知道。
陛下这么小心眼的吗?
因着这事就对岑家出手。
哪个朝代,也没这样的昏君吧,岑家不比姚相的烂名声,官声一直不错,难道是有什么人暗害岑家?
乔昭懿不解问:“岑家谋逆了?还是偷偷养私兵,或者通敌卖国?”
除了这几个大罪,她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罪名,会让岑家遭受到灭顶之灾。
陛下登基初年的辅佐之臣几乎都不在了,大邺如今的六部尚书,都可以说是陛下的心腹之臣,载制天下的重要工具。
就算是最末的工部,都不可能说动就动。
何况吏部。
岑家若说归属,当属昔日姜太傅的子侄门徒,可这群人里,好像没有能接替岑文镛位置的。
……总不能吏部也归到姚晖门下吧?
那岂不是直接架空皇权,再凑个兵权,直接谋反的程度。
陛下神智再不清楚,也不能糊涂到这种地步,将辛苦耕耘数十年的江山拱手让与他人。
岑聿:“…………”
谋逆倒不至于。
岑家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的。
他想了想,想问乔昭懿能不能不说,但乔昭懿脸上分明写着两字:不行。
乔昭懿一眼不错地看着他。
岑聿:“……”
他问乔昭懿,“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入缉查院?”
乔昭懿嫁进来前就想过这个事,
还私下问过乔朗,岑文镛已占吏部,岑聿再入缉查院,是否权柄太盛。
自古以来的权臣,少有好下场。
乔朗说,一是姚晖党羽太盛。
二是,岑聿也算陛下看着长大的,早有重用之意。
至于三——
岑聿有心疾,都说他年寿难永。
但没想到,岑聿挺争气,能在她的带领下,开辟出一条崭新的治疗道路!
谁能想到,催/情/药还有这种效果。
她没嫁进来之前,好像没人,敢给岑聿吃这些。
她还挺不好意思的,想着自己当时胆子是真大,搭在岑聿腰腹上的手不禁收紧了点,二人肌肤相贴,让她想起,和岑聿亲密的日日夜夜。
她说:“夫君,你的腰好细好软——”
岑聿此时,动作会温柔许多。
“嗯,然后呢?”乔昭懿说话声闷闷的,因为被人揽在怀中。
岑聿:“我本想着,过几年就向宫中告值。”
姚晖在时,还好些。
可如今陛下要对姚家动手了。
狡兔死走狗烹。
姚家倒下的那日,京中局势必变。
不管是陛下接着掌政,还是新帝登基,岑家都不会再如现在这般轻松。
他想过请辞,草拟好的辞呈,就在缉查院的桌下。
他以为,岑家不会步史书上那些人的后尘。
没想到,早就被架在悬崖上方的绳索上,摇摇欲坠。
他现在都不确定,这根绳索,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那根绑上的炸/药,什么时候会引爆。
乔昭懿听完岑聿所说,陷入沉思。
乔昭懿:嗯??
差点被绕进去。
“我有个问题。”乔昭懿认真请教:“现在请辞不行吗?”
她撑在岑聿身上,眨眨眼:“夫君,我可以养你的。”
经过在岑家一年的“辛苦”经营,养她夫君,绰绰有余。
岑聿挺好养的。
过过“苦日子”也没什么问题。
岑聿:“……我很感动。”
可是,核心问题,并不在这。
岑聿缓声:“如果,宫中有人,是太平会的呢。”
自他在凉州回来的那刻,就被蒙蒙雾气所掩罩,将他领进了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