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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凉州一案,惊的四处人心惶惶。
太平会三字,成了所有朝臣的梦魇。
这次的,若还是太平会这群疯子——
众人心思微沉。
怕是又一番腥风血雨。
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变数。
众人开口时,都斟酌再三。
京中其实一直有传言,朝臣中有太平会的人,这个消息,从缉查院几次追捕,却连连铩羽来看,应是真的。
难道陛下此次深夜传召,不单是因着钦差身死的事怒极,还有意试
探?
……
将近子时,宫中才放人。
此次来的,都是站在大邺权力巅峰极的人物,西暖阁外,小轿停了一排,是送几位年老、腿脚不便的重臣们出宫的。
陛下神情疲惫极了。
头痛让他夜夜不得安睡,连上朝和处理政务都显勉强。
暖阁内只剩太子、邓仪和岑聿三人。
至于周绮摇,那是他的妻子,属于主子,不算外人。
安抚朝政是一回事,查案破案又是另一重事。
陛下目光转向岑聿,想像从前一样,让他去苏淮查案,却在触及对方脸色时,微微一停,“侑之最近身体怎样?”
岑聿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怔然一瞬才回,“好多了。”
陛下透过他的脸,想到乔昭懿。
……要不要把岑聿派出去,陛下沉思许久,最终还是作罢。
不做遭人怨恨的事了。
陛下也没派邓仪去,指尖在桌面敲了敲,下了决定,“汪海的上个案子办得差不多,又离苏淮近,让他先别回宫复命了,去那吧。”
说完,看了眼太子。
太子:“……?”
他心生不妙。
难道是有什么重大任务要落在他的肩上?
“你既居东宫,是大邺的太子,也该为大邺做些事。”陛下语气不重,也没力气重,只坐着不到一个时辰,脸色就照比他们来时白了许多,明显的气虚血亏之状。
“沈少傅那儿L,你去吧。”
也确实需要个有身份的来镇场子。
太子:“…………”
哦。
陛下实在受不住头疼之扰,未谈多时,就随尚德全回寝宫休息。
这里有周绮摇。
他放心。
周绮摇让太子先回去,太子不舍得的一步三回头,到底不敢反抗,周绮摇上次一招制敌,差点给他废了,他也算想明白了。
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皇位就是自己的。
他不闹了。
太子磨磨蹭蹭走了,走前留给岑聿一个眼神,意思是自己在外等他。
岑聿:“……”
自己和太子什么时候关系如此好了?
周绮摇坐在小榻边,没怎么看折子,而是对岑聿道:“瞧着你脸色比前几个月好了不少。”
岑聿,“可能是成亲后,心里安定不少。”
最近两个月,他偶尔也会在梦中再回凉州的那个雪夜,但那股让人心颤的颤栗,却越来越淡。
梦中的腥风血雨也少了许多。
主要是,他也在挂念。
风波未定。
他死了。
乔昭懿怎么办?
周绮摇笑了笑,起身回春晖殿,邓仪落后数步,看了眼岑聿,再看了眼窗户。
脸上清晰写着:窗户给我留着。
岑聿:“………
…”
可我家狗洞被乔昭懿堵了,用的理由是有安全隐患。
岑聿缓缓摇头,又不方便解释理由,只希望邓仪能懂。
邓仪:?
这么小气?
……
岑聿最后走出,心中过了下今晚发生的事,指尖轻轻摩挲下,过了今日,岑家想维持中立,怕是难了。
选择雍王,不可能。
选择太子——
岑聿本能地有点抗拒,步子不由一慢。
“岑聿……”太子见他终于出来,惨淡一笑,满是凄楚地走过来,也顾不上避着众人的目光,反正明天都要去趟御前,腆着脸道:“你给我弄点缉查院密室杀人案的卷宗呗。”
在旁协理的事他倒是做过,以钦差的身份负责专案,还是头一遭。
岑聿警惕:“案件不一定具有参考性,我觉得你这案子,明显不适用于卷宗里的任何一案。”
姚辉虽然做官做人都不怎么样,但刚才说的话,确实有可取之处。
谋杀宫中钦差,当地不被掀翻天,他把自己名字倒过来写。
太子:“嗯?”
岑聿提醒,“只缺了十万两,还不至于让朝中人失了理智。”
太子吸气:“也不一定。”
他要是看见了,可能就会挺没理智的。
太子党在朝中,出了名的贫穷。
别说十万两,他连五万两都没有。
“……”岑聿客气道:“我夫人还在家里等着,我先回去了。”
等会儿L邓仪也到了。
太子:“别啊!”
他挽住岑聿胳膊,和人边走边问:“你再跟我讲讲你没说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