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能说。
她可不想被吴子道绑在桩子上抽柳条。
对家里只道不甚清楚,是偶然在岑聿的书柜里翻到的书册子,本就是要献给宫中的,只是当时时间巧,就借着她的嘴呈上。
这是她提前想好的说辞。
反正他们也不能去问岑聿。
乔朗果然不再问。
心里却想:神仙女婿!!!惊才绝艳!!!!
他爱了。
明天就去都察院显摆。
自打过了初九,直到腊月一十三的小年,京中都没什么事。
要说最重要的大事,就是自打雍王被褫夺封号、幽禁宅邸后,姚晖一党在京中就节节败退。
缉查院折磨人的手段多的是,对那些和雍王一案有牵连却没实证的,也不拘着,也不动刑,就把人抓了放、放了抓。
来了只几次,人就吃不消。
名册单子向宫中一递,气的陛下头痛又犯,在御书房发了好大脾气。
姚晖次日递了请罪折子,在陛下面前好一顿哭诉。
说自己这些年,在大邺战战兢兢,唯恐辜负天家给予的深恩重爱。
没想到这么多年汲汲营营,最终竟忽略了对家里子侄的教育,让他们做出此等糊涂事。
姚晖在西暖阁里跪了半个时辰,走的时候眼眶红肿,身姿疲顿,消沉不堪。
可就这般跪着,人依然去中书省应卯,天不亮就到,夜幕深垂还不归,看得诸多同僚一个头两个大:不是吧,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这样他们还怎么摸鱼!!
领导不下值,他们哪敢溜!!
姚晖,你也太不做人了点吧。
直到年前,中书省的大小官员都满腹牢骚,让前去中书省办差事的朝中官员也胆战心惊,怎么总感觉他们在用脸骂人?
乔昭懿偶尔从外面听上一嘴,跑去学给裴绾一。
裴绾一的寒症极是胶着,缠在身上,始终不好,闻风就咳,不过月余,人就清减下来。
裴绾一早晚就再不出院。
裴绾一这日听了外面的消息,放下喝完的参汤,和乔昭懿随口说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断尾求生,舍小保大。”
陛下允了周后提出的整修苏淮两岸的运河一事。
只漕运总督的人选,始终未定。
姚晖眼瞧着,并不想松口。
乔昭懿听后,暗道,姚晖再不放权,怕是大祸临头。
陛下确实给了她可以随意出入大内的敕令,还说让她有时间的时候,多入宫,和他与皇后说说话。
自打背完十年生死两茫茫,她就成了陛下口头心念的宝贝级金疙瘩。
人老了,格外念旧,也格外容不得背叛。
也不知道姚晖是怎么想的。
自古做权臣的,哪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陛下就算顾念着旧情,能暂时留着他,其他人呢,比如太子。
姚晖若不能扶持高叙登基,并且让他将皇位坐得稳稳当当,第一个死的,绝对是他自己。
就是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把姚晖当和珅用了,留个新手大礼包,让下任新皇慢慢拆。
腊月一八,关于雍王私宅一案的处理结果自宫里传了下来。
尽数罢官。
仅四个字,朝野寂静。
卧槽!
处理结果也太狠了点吧。
姚家在朝的几个亲眷和一小半党羽,此次全被清个干净。
有几个太不知收敛,直接抄家,男子充军
、女子发卖,家产填进公家账册。
因为牵扯太甚,雍王私宅一案,也成了文元十九年的封年大案。
至于京中发生的另个大事则是,吴子道经由长公主府引荐,入了宫。
原是陛下头疾频频,夜不能寐,之前尚有几分疗效的汤药,这次也不知为何,丝毫没有用处。
长公主心忧父亲,就递了折子,说京中来了位道医,技艺精湛,她去年的头痛就是对方医好的。
而且这位道长在京中极有名望,人人都道小神仙。
一颗丹药下肚,病便去八分。
数人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长公主口中的事,正是指的岑家三房菌子中毒之说。
消息不胫而走。
彩香当日情境,瞒不得人,京中如今人人皆知吴子道的厉害,更知其丹丸之妙。
因为彩香身上的恶鬼是被柳鞭声响打走的,而恢复神智,却是靠的吴子道的丹丸。
吴子道之前替人驱鬼,却不替人医治癔病。
现在距先前不过半年,已然连脑子里的实病都能瞧看。
足见道术精进之快。
按乔昭懿的想法,无非就是前头的没给解药,这次的给了。
至于原因,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八成是想做官,想扬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乔昭懿理解。
而且听说陛下虽不喜巫蛊之说,但顾念长公主的一片孝心,到底允了吴子道入宫一事。
……
一晃儿到了小年。
乔昭懿近来名声太显,不管去哪都是一片震撼。
还有千里迢迢跑到岑家来求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