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穿着青灰色直裰,手中执幡,看起来三十上下。”
乔昭懿确定自己没见过此人,岑聿也未和她说过家里要来卜卦的大师。
“人在哪里?”
“前院偏厅。”
乔昭懿合上正看到一半的地理舆图,想了想,正色道:“你带几l个身材健壮的家丁拿着到棍棒在前院候着,对方要是个安生的,就以礼相待。”
她一顿,再道:“要是来闹事的,就给他叉出去。”
去的路上,乔昭懿步子匆匆,心情却不如脚下轻快。
脑海想起岑文镛前几l日在东院和老夫人说的话。
他说岑聿办的都是谋逆大案。
她想过危险,却未料到,竟朝不保夕到如此地步。
寻常再逆反的人,也少有敢对天子身边人动手的,这已经是不是大逆不道了,这是活生生地挑衅皇权。
她就是上辈子看过再多史料,也没见过这般疯的。
直接要推了封建制度。
她不知道太平会最巅峰期发展到如何地步,但想成功,委实太难。
向上,是巍巍皇权。
向下,是坚不可摧的儒家框架。
想将数千年的自然发展压缩在历史中的一个朝代完成,也不知道一手建起它的,到底是何方枭雄。
想着的功夫,前院已到。
乔昭懿原本想着来的会是何方人物,见到对方的瞬间,突然明白过来。
……还真是眼睛和眉毛一样宽。
眯眯眼的非常有特色。
见过一面,绝对忘不了。
那人瞧见乔昭懿,就是上前两步,深深一拱手:“在下闫一,见过少夫人。原本只想与少夫人见一面,不巧计划有变,要在府上住些时日。”
刚才岑聿找他,原只想让他在去露个面。
但他最近刚去胶东办个案子,连日奔波,有如老犬疲骡,只觉得精神大不如前。
缉查院又逢要案,不得告假。
他思来想去,就来岑家了。
在岑家保护乔昭懿,也是个由头,反正能歇一天是一天,等缉查院真下调令要他回去也不迟。
闫一上前三步,看得乔昭懿身后几l个家丁各个放缓呼吸,神如鹰犬,戒备不已。
刚说完话抬头的闫一:“……?”
乔昭懿:“……”
乔昭懿让他们先退下再对管事道:“辛苦您寻人拾掇出个院子,若是可以的话,院子就选在东院附近。”
杜管事欠身应是。
等人退下,闫一再给乔昭懿见礼,正式介绍来路。
他本名闫寻山,是缉查右所的副千户,从五品。
缉查院情况特殊,很多品秩不能和朝中官员相比,从五品,已不低了。
若是熬几l年,升到千户,在朝中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时常在外办案,不大用本名,他在家中行辈第一,就以闫一相称。
自从姜归宁将本家人通通发卖了去,前院后宅规整不少,留下的皆是手脚麻利之人,不过两刻钟,客院就拾掇出来。
管事前来回话。
过了不久,姜归宁又来。
整个岑家如今都归姜归宁管,闫一进门瞬间,就有小厮去正院回禀。
来人报的是岑聿名号,事情要由东院拿主意。
等乔昭懿做了主,姜归宁才依着礼,前来探瞧眼。
原本想着是他们院里的,没什么兴趣,一听是个道士打扮,登时来了精神。
姜归宁来的时候,满面喜意,见到闫一就亲亲
热热地招呼,不动声色地问了遍他姓甚名谁,家里几l口人。
“好孩子,来到此处,不要拘着自己,我们要是有着哪里做得不周到,莫要不好意思。”
“对了,姨母瞧着你是做道士的,请问承的是……哪派啊?”
话题一转,姜归宁问到最是惦记的地方。
她早前就想着是不是家里犯了风水上的忌讳,意欲寻位师父来瞧看。
原想请京里名声最旺的吴大师,偏不凑巧,大师正闭关。
她最近问了几l个交好的,但都觉得对方推荐的人,听起来没有吴大师厉害,正心里愁着。
眼看要到腊月。
腊月和正月全是神佛诞辰,还要应付各方的人情往来,她怕犯忌讳。
原想着年前是不成了,没想到还有转机。
姜归宁目露期待。
乔昭懿:“……”
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过来,她想着打个圆场。
没想到闫一根本不用,直接给姜归宁看起面相,“夫人左右额角皆生得圆润有光,定是祖上得力,父兄得靠。”
“瞧您鼻准丰隆,颧骨有肉而不尖耸,能嫁贵夫,且富贵有余。”
“……”
闫一对着姜归宁滔滔不绝,最后还给她看起手相。
最开始说的几l件事,京中都知道,乔昭懿还以为他是私下背了些术语,和姜归宁闲说。
没想到闫一说到最后,连姜家祖坟的位置都给说了出来。
闫一:“夫人眉骨之下隐有气脉伏动,生旺有情,说明祖坟埋在贵处,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