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阵轻微的痒意,岑聿抬眼瞧她。
乔昭懿已经抱着暖手炉走远。
岑文镛要上朝,寅正便走,正院此时的主子只有姜归宁一位。
姜归宁还未醒,冬日天冷,连带着人也不爱动弹,姜归宁又不用给老夫人请安,每日都是卯正方醒。
昨儿个为了敬茶一事,难得早早起来,今儿本想着乔昭懿不会来太早,没想到卯时人就到了。
听明春禀告消息的时候,姜归宁:“……”
她从被子里起身,懵然:“真的假的?来这么早?”
“真的,人就在堂屋候着呢。”
姜归宁:“…………”
我的老天爷!
她这儿媳妇怎么如此勤快。
地龙再暖,也不能全然将屋外的寒气挡住,姜归宁坐起,被子从领口滑下,冷气侵袭,姜归宁霎时不想动了。
最懂她脾气的明春即刻规劝着:“夫人,少夫人来给您请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空等着,不然寿康堂那儿知道了,少不得在背后说三道四。”
寿康堂,就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姜归宁:“……”
明春试探问:“小的伺候您梳妆?”
姜归宁毫无心情,语气丧丧:“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好一顿收拾后,终于赶在卯正前,出现在堂屋。
早上没睡够,也没吃东西,姜归宁总感觉步子飘。
当年她算低嫁,姜家也为岑文镛的前程使力不少,加之少年夫妻,总有情谊,所以她和岑文镛间很是温存。
岑文镛早起上朝,也不用她伺候。
家里这么多年,只有一位不大得宠的姨娘,至于别的通房什么的,是再也没有。
那位姨娘,在岑家没什么存在感,身下也无所出,她懒得见,除了初一十五过来听训诫,旁的时间也不许来正院。
姜归宁坐在主位,见乔昭懿恭恭敬敬给自己请安递茶,心里一时间,竟是失落压过了得意。
乔昭懿如今每日卯时来请安。
难不成,日后她每日都要和岑文镛一样,寅正就起??
不然新妇已到,做婆母还睡着,传出去像什么话。
姜归宁吃着茶,觉得这可不成,压着心里所想,强晾乔昭懿一刻钟,才把茶盏放下,先说了说旁的,才把话题引到真正想说的地方,“懿儿呀。”
“娘亲。”乔昭懿当即从椅子上起身,满脸恭敬谦卑。
但眼下的乌青和脸上的倦意,是怎么也掩不住。
姜归宁关怀起来:“好孩子,母亲知道你有孝心,但也要注意身体,冬日天冷——”
不如日后就卯正再来吧。
再不行的话,辰时也可。
还没说完,乔昭懿就温声打断:“能替夫君为母亲尽孝,是儿媳的福气,怎么会觉得冷呢?”
姜归宁提起一口气,还没张口,又被乔昭懿密不透风的话给堵回去:“未出嫁时,娘亲就数次叮嘱儿媳,说她在家时,都是卯时给婆母请安,娘亲百般叮嘱,儿媳不敢忘。”
姜归宁:“…………”
把林氏都摆出来了,孝字压死人,关键是,提到给婆母请安,姜归宁没由来的心虚。
她除了刚嫁进去的头两个月,别的时候就没给老夫人请过安。
因为父亲暗中使了力,直接让岑文镛外放离京,攒政绩去了,她随行,日子极是快活,返京前还生了岑聿。
姜归宁一想到日后都要这么早起,心有戚戚,不多时就让乔昭懿回去,没留她在这伺候早饭。
见到她就想到次日还要早起,一点胃口也没有。
乔昭懿前脚刚走,后脚岑聿就差人过来,是之前在东院伺候的婢女。
姜归宁刚应付完乔昭懿,又来一个,顿觉疲累,斜眼看去:“你最好有大事。”
奔丧都没这么勤快的。
“禀夫人,少爷让小的来回话,说明个儿是少夫人的三朝回门,事情多,想请夫人免了明儿的晨昏定省。”
免了晨昏定省——
岂不是说明儿不用寅时就起??
还有这种好事???
姜归宁坐在主位上,撑了半晌的嫡母样子,才略一挥手:“难得东院开口,明日便休息一日。”
不错。
她也能睡足。
……
乔昭懿回去时,岑聿还未走,两人一起用膳。
无声饭毕,岑聿递来一礼单,上面是他差人备下的礼,用在三朝回门时。
岑
聿:“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儿?”
礼单专人准备,自是挑不出错处。
乔昭懿翻了翻,发现礼备得极厚,还有给乔昭兰和乔明也的份。
乔昭懿:“我三姐姐要是知道还有她的礼,一定喜得不行。”
她笑着把礼单放下。
岑聿辰正方去缉查院,也不急,二人能说说话。
乔昭懿是个懒骨头,不喜欢硬邦邦的凳子,便坐在长榻上,身下放置两个垫子,边上则是刚烧起的暖炉。
里面用的都是京里最好的银丝炭,烧起来无烟,也不呛人。
乔昭懿起了个话头,问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