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身体因为这个动作向后仰倒,又在后背即将撞上收藏柜的坚硬棱角前,被无形的白雾稳稳接住。
像是知道有些人面皮薄,浓郁的雾海在这一方居室中缓缓蔓延。
太宰治微微仰起头,看见阳光透过那些时薄时浓的的微凉水汽,氤氲折射出梦幻般的彩色光环,而对方湿热的呼吸,从那一处早已愈合的旧伤痕,逐渐移向更脆弱的地带。
“……”太宰治压在雪名阵头顶的手指霎时攥起。
他身边收藏柜里的展品,在接下来相当漫长的一段时光里遭了殃。
当欢愉的过程被无限延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倍加甘甜和折磨。
浓白的雾海像是化作了一池春水,随着雾中人偶尔大幅度的动作泛起滚滚雾浪。
“够……!”
收藏柜中的展品叮铃哐啷掉落在地,是有人耐不住过于漫长而无止境的欢愉,挣扎着试图逃离,又被拽回原处。
雾海之中,唯有那双银如辉月的眼眸巍然不动,眼底汹涌着汪洋般的欲望,眼眸中却噙着一泓极致克制、冷静的眸光。
太宰治于挣扎间抬起微微发颤的、湿漉温热的手指,指腹的薄汗随着覆盖住雪名阵眼睛的动作,掠过雪名阵的眼皮:“别看。”
雪名阵抬起头,浅色的唇微红湿润:“害怕吗?”
织田作之助和绫辻行人都曾或委婉、或直白地表达过雪名阵的银眸非人感太重,割裂的理智和欲望很容易让人感到怪异。
“谁……会怕?”太宰治竭力稳住气息。
雪名阵惑然不解,微微侧过头聆听对方的心声:“……是太有感觉?”
对方明显开始恼羞,抓紧他的发丝之余,嘴硬地说一些“闭嘴”“怎么可能”“你倒是自视甚高”的冷嘲热讽,又在他重新埋下头后骤然仰起头颅,颈侧绷出凛然又脆弱的线条。
这场单方面的服务?亦或是惩罚?直到太宰治滑落在地的手机嗡然响起,才宣告结束。
太宰治背抵着收藏柜,胸口剧烈起伏,近乎没有力气动动手指去够一旁的手机,以他的耻度,显然也没法以当下这种衣衫不整的模样去接下属的对话。
始作俑者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伸手递来手机的同时,神力倾泻,太宰治又恢复成几十分钟前西装革履的模样。
“……”太宰治不甚舒适地蹙眉,调整了下坐姿。
西裤的布料为了追求挺括而偏向硬质,平日里倒没什么所谓,此时却颇为不适。
接连宣泄数次后,某个部位异常敏感,布料轻微的摩擦也会带出过量的酥麻。
太宰治死死绷住脸,三两下处理完中原中也交代的事务,转头想骂雪名阵牲口,话到嘴边又发觉好像没什么着力点可骂的。
毕竟整场欢愉都是他在单方面的享受,除了后期实在耐不住,他开头其实也没怎么认真推拒,更显得他想说的呵斥单薄无力。
但让他就此闭嘴,
那也万不可能。这岂不是像是承认他很享受似的?只能竖起色厉内荏的刺冷笑着扎人:“这算什么?惩罚?教训?告诫我以后不要自我伤害?”
雪名阵屈指托着下颌,三言两语拨开那些来势汹汹却柔软的刺:“不,只是希望你以后再生出自毁的念头时,记起方才的愉悦,应当不至于太过消极了吧。”
他放下手臂,半蹲在太宰治面前,目光依旧专注:“在如何抚平负面情绪方面,我也没什么经验。做出的尝试或许稍显笨拙,颇为愚昧……只希望有效。”
他轻碰了下黑发首领搭在膝上的手指:“有效吗?”
“……”黑发首领迅速从怔愣中回过神,收回手硬邦邦地砸了句滚,绷紧的神色中最后几分不虞却悄然融化,多出了几分洁癖的嫌弃,“去刷牙——嗯?你手机上怎么有这么多未接来电?”
刚刚好像没听见响铃声吧?
雪名阵面色不改地拿起手机,走到一旁关闭静音。
其实也还好,总共只有两通电话。一通来自少年太宰,一通来自织田作之助。看时间显示,是在三小时前打的?
——时间倒回至三小时前。
跟着一大帮子人抵达东京的少年太宰挥别了有任务要出的旗会,低头拨起雪名阵的电话。
很奇怪,一般来说,雪名先生会在三声等待音内接起,不论时间早晚。但这次足足等到电话冒出女性提示音,雪名先生都没有接通电话。
“?不会误触哪里,加了黑名单吧。”织田作之助在少年太宰阻拦前拨出电话,同样收到了等待音款待,“怎么回事?不会出意外了吧?”
少年太宰无语凝噎半晌:“……怎么可能啊织田作,我们的世界崩塌了雪名先生也未必会出意外。”
会如此反常的不接电话,再加上之前发生过的交换事件,少年太宰几乎在挂断电话的同时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此时忍不住牙酸似的皱起脸:“可怕,好可怕,别管了,我们快去找明美小姐吧!”
比起推敲自己的同位体在跟雪名先生做什么需要开静音,少年太宰更想冲在吃瓜的第一线上!
——是的,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少年太宰一眼勘破了同行队伍里的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