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是吃午饭的时间了。织田作之助看了眼手表,为了友谊,还是拜托刚好遇上、准备跟他们一道回店铺的房东:“可以帮忙带咲乐他们去吃饭吗?食材由我拎回店里吧。”
他忍痛和热咖喱挥别,心想一切都是为了友人,一顿热咖喱的重量肯定是抵不过太宰的。
拎着沉重的食材袋走回店面,织田作之助做好了扮演房东的准备。
雪名阵坐在最靠近出餐台的桌子边:“终于回来了啊老板,要两份特色河豚拉面。”
“………………”织田作之助从容的脚步骤僵。
说好的是扮演房东,不是扮演老板啊!他可不会料理河豚,这两碗拉面下去,是致死的毒量吧?
织田作之助:“……店、店里的河豚库存空了。”
“?”雪名阵困惑地看向织田作之助拎的袋子,“那不就是河豚吗?老板怎么才买的东西都会忘,哈哈。”
织田作之助:“…………”
这一刻,他体会到了二分钟前太宰治的感受:“……哈、这样啊。其实是因为,我手指受伤了,不适合处理河豚。”
——蹩脚的谎言!他的手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佩戴手套,雪名阵的目光在扫视完他的手后便沾染上了一丝狐疑,令他微微冒汗:“……是、我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做。”
他开始向太宰治投去求助的眼神,却发觉某个叫着SOS把他请来帮忙的家伙正捂着嘴噗噗偷笑,仿佛令他陷入此等窘境的人不是自己:“…………”
热咖喱的重量,忽然又变重了几分,一些友人,令他想要直接将其拎出选择的天平。
好在雪名阵并没有那么执着于河豚料理,好脾气地询问:“那么老板今天能做什么呢?”
织田作之助:“……”老板今天,什么都不能做。
他拖着与进门时截然不同的沉重脚步,慢慢走进了厨房。然后痛苦地意识到,这里的料理区是对外开放的,坐在出餐台边就能看见大厨烹饪,他甚至无法藏在厨房里偷偷查手机,好度过这个难关。
他只能凭着自己天生缺乏表情的脸,面无表情道:“今天只能做白米饭,白米饭团,白米粥。”
雪名阵微妙地看了眼长相不错、但是服务质量相当随便的红发店老板,转头小声问少年太宰:“平时,你就是这样随便吃点东西糊弄过去的吗?”
少年太宰一脸正经地点头:“是的哦,好可怜的。”
“……”织田作之助太阳穴蹦出井字青筋。
然后就听到雪名阵叹气:“这怎么行?这样吧,等你搬去公寓,我每天给你定点送饭,小孩子一定要准时……”
后续的话,少年太宰已经恍惚到听不进去了,脸上的窃笑,像晒干的沉默般褪色:……每天,定点送饭,那岂不是等同于,每天至少二次的查房?
……他原本还想,实在不行就答应雪名阵的交换,大不了让织田作去公寓住,他还是能回他的大平
层,而现在……
二次查房牢牢拎住了他的后颈皮。
小兔崽治蔫了,连黑色的柔软毛发都耷拉下来。愉悦却从他身上,转移到了织田作之助身上。
织田作之助未必在意居所的大小,但乐意看一些请人帮忙、却幸灾乐祸的小兔崽治褪色石化,为此,他痛快地答应了雪名阵讨要钥匙的请求,又从厨房中从善如流地退让而出,习惯性地坐到食客位置上。
进入厨房的雪名阵:“老板心情要快点好起来啊,以后我的二餐还想拜托老板呢。”
“…………”愉悦再次从织田作之助身上溜走。
……对了,房东也兼职老板。既然雪名阵准备长住,那他岂不是得一直扮演老板,一直每天开店,一直……他能一直心情不好吗?
小小的出餐口前,晒干了两个人的沉默。快乐只属于叮叮咚咚使用着厨具的雪名阵,正翻看着食材构思菜单。
…………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只有主欢,两个客人都恍惚地坐在桌边,一边机械性地进食,一边迷茫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以后要怎么……唔,好香,好吃,我吃,我吃,我埋头狂吃。
美食当前,未来被短暂地抛弃了。漫长岁月中沉淀出的极致厨艺,足以征服哪怕是乌丸莲耶的味蕾。
织田作之助第一次在吃辣咖喱以外的料理时如此尽兴,大快朵颐间甚至灵光一现:
对啊,我可以聘请雪名先生做厨师兼职的吧。这样既可以避免亲自下厨的窘境,又可以每天吃到……不对,我又不是真老板。
织田作之助:“…………”
少年太宰也:吃一口,好吃吗?大平层换来的。再吃一口,好吃吗?大平层换来的。
两人恍惚地吃完,恍惚地告辞。织田作之助凭借着残留的那一丝家长本能,找到正带着孩子玩耍的店长:“…………”
该怎么说?怎么开口?
少年太宰也一点都笑不出来了。每当他不笑的时候,属于他工作期间的黑手党气势就会不自觉地从空泛的鸢眸中溢出来,惊得被他盯上的老板一时说不出话:“……我出市价的二倍,买下你的店铺。”
老板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