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冰柜先前曾刷新出一套衣服,从耳罩到皮靴样样俱全。信天翁认为它们眼熟。
提问:如今这个出现在冰柜里,被信天翁一眼认出、名为兰堂的熟人,目前正处于什么状态?
“……”信天翁迅速靠近的脚步戛然而止,大脑空白半秒,凭借着少有的一点点同事爱,想去帮兰堂捡起堆在冰柜底部的衣物,但身体还没蹲下去一半,再度卡住。
如果他再往下蹲那么一点距离,画面可以设想会变得多么尴尬。
信天翁:“……”
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冷静地直起身体。
理智地思考这件事,他和兰堂准干部也并没有那么熟悉吧?他有必要以社死为代价,帮助对方遮掩身体吗?
更何况,有冷雾的修饰,一般也看不清……条件不错啊,兰堂准干部。
在场众人神情各异,比较正常的可能也就是对着冰柜里的“尸体”不寒而栗的工藤新一,以及对工藤新一的误解有些震惊的雪名阵:“何为‘果然有尸体’?”
“我、我……”工藤新一也是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对方团队的包围中,这样大声宣扬明显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但此时他还有什么退路可走?
工藤新一梗住脖子,鼓起所有的勇气和决心,大声说出自己之前对雪名阵的种种怀疑:“……就是这样。你们最好立刻放下冰柜撤离,也别想着绑走我,我的家人可是在等我回去吃夜宵的!!”
…………
“……吃夜宵的!”
少年模糊的声音像是穿过冰冷的湖水,传入耳膜。
兰堂的意识像一只试图破茧的蝴蝶,挣扎着逐渐醒来。
五感之中最先恢复的,是皮肤的触觉。
冷。
好冷……
他迷茫地想,在死亡到来时,他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就像被荒霸吐的火焰烧灼重伤之前,他曾触碰过的魏尔伦的皮肤。
魏尔伦……他的搭档……是否已接受到他在生前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他的思绪像被从笼中放出的千只蝴蝶,混乱无序地飞往各个方向,最终总是殊途同归,停落在名为“魏尔伦”的着落点上。
仅有少许的几只仍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着,茫然散漫地想:
那现在的我呢?
在对自己使用异能,将自己变为自我矛盾型特异点后,我是否算作已死亡呢?
他在这种思考中艰难地、磕磕绊绊地重新凝聚、汇合了所有的意识,随后就像是拥有异能力的人会在首次使用异能力的瞬间,无师自通自己异能的所有情报一样,他也明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所处的状态——
他正身处于一种【存在】当中。
这种【存在】可以理解为一扇门,横亘在【所失去的】和【所拥有的】两个概念之间。
他在不断对自己施加异能、将自己变为自我矛盾型特异点后,便失
去了【身为人类的自己】——
所以。
此刻。这个跨越了【门】、正在思考着所有事情的他(),便是复归了的?[((),【身为人类的兰堂】。
兰堂在这种醒悟中颤动着眼睫,缓缓睁开双眼,感觉脚下似乎踩着某种硬物,甚是硌脚。
他下意识地低头——
兰堂:“……”
这似乎是个公众场合,面前还有近十个人正在热烈地争执着。
所以。
他为什么没穿衣物?
以及,为什么他光裸的脚下踩着一根……呃,私人床上用品??
刚从死亡复苏的兰堂瞳孔地震,一睁眼便被离奇的现状创得精神恍惚,隔了两秒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此时他应当做的是立即换上体面的衣物,然后再和眼前蹦哒的熟人们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
当着被“尸体动了!尸体睁眼了!”吓傻眼的工藤新一的面,冰柜门咔哒一声被惨白的尸体关上,并偶尔传来因为空间过于狭小、在穿戴衣物时不慎撞到壁板的轻微响动。
雪名阵并不在意冰柜中刷新出的道具是死是活,会不会动,他更在意:“工藤先生,看见了吗?这并不是尸体,你对我的怀疑是谬误的。”
天选之导航,当警察的好苗子,决不能因为这点荒诞的误会就失之交臂。
工藤新一:“…………”
不对吧……还是不对吧!哪个大活人没事儿干脱光了衣服钻进冰柜里藏着,看肤色都快冻成真死尸了啊喂!你的表情怎么还这么淡定?好像这种事稀松平常一样?
抓狂到一半,工藤新一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难道,冰柜里的这位,就是您那个网友吗?”
工藤新一坚信,这世上的奇葩不可能有那么多,这个钻冰柜的家伙肯定就是雪名先生的奇葩网友!
“?当然不。”雪名阵否定,“我的网友很保守,一般会用东西遮掩自己的容貌,只露一双眼睛。”
工藤新一:“……”
问题来了。是会光着身子钻冰柜的人更奇葩,还是平日露面都得把自己包得只剩一双眼睛的人更奇葩?
雪名先生生活里的奇葩浓度,是不是有点过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