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再长:“你姑姑也?是十八岁才?开始抽条的,咱们?家的人长个都慢。而且一米五八多好,刚刚好。”
江会会在爸爸旁边坐下,一脸期待:“我听姑姑说,这次放一个月?”
“是勒,可以在家多陪陪我们?会会了。”爸爸又将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和厨房里的妈妈感慨,“你说我家会会长得这么水灵,以后会便?宜哪家小?子。想到?以后要送她出嫁,还有点舍不?得。”
妈妈从厨房里端出一盘菜:“舍不?得舍不?得,那以后干脆留她在家当老姑娘好了!”
她瞪一眼江会会:“还不?快去帮忙,杵在这里就?知道等着吃!”
江会会立马起身,去厨房将菜端出来。
爸爸也?过去,在一旁洗碗盛饭:“你别总这么说孩子,你这个嘴,对?外人这样?,对?家里人还这样?。”
妈妈哼了一声:“我哪样??我辛辛苦苦操持这一大家子我容易了?”
客厅里江满开始大喊大叫:“啊,盈盈尿裤兜子了!”
妈妈吼道:“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拿尿布。”
“尿布在哪里?”
“在里面的行李箱里。哎哟,江满,你别把妹妹放地?上。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可是好臭。”
“臭死你个孬孙!江会会,尿布找到?了吗?”
“找到?了。”
周宴礼没开门,就?这么靠墙站着,看着隔壁那扇关着的门,里面渗透出暖色的光来。
属于家庭的嘈杂喧闹和热闹氛围,都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他又看向楼道旁的窗户,外面下雪了。
又是一年除夕。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过年,平时的冷清还可以在学校度过。可到?了这段时间,他又不?得不?直面事实。
奢靡豪华但是冰冷的房子,丰盛美味却食之?无味的年夜饭。
偶尔父亲也?会在百忙之?中抽空回来陪他过节。
但那种时候,俩人往往都是没什么话的。
安静地?吃完年夜饭,再安静地?坐在客厅看一会春晚。
通常都是周宴礼嫌春晚太过无聊,跑楼上玩游戏,一把接着一把,那些队友都会因为各种原因下线。
陪家里人看春晚,帮妈妈包饺子,和爸妈一起打三人麻将。
周宴礼看着灰掉的好友界面,摘了耳机下楼。
可是客厅里,刚才?还坐在那里独自看电视的男人早已离开。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凉掉的茶。
周宴礼靠着墙,深呼一口气。
或许是习惯成自然,他对?除夕夜产生了一种下意识的抵触。
因为讨厌那种反差。
外面灯火通明,合家欢乐,他守着一个空房子,从早到?晚都靠游戏度过。
——
爸爸因为刚回来,所以那些亲戚他都得先去见一见。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偷偷把江会会拉到?角落,给了她三张红色的纸钞。
“这是零花钱,你偷偷收起来,别让江满知道,也?别让你妈妈知道。”
江会会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钱收进书包夹层里。
她是非常典型的乖乖女性格,长相也?符合大众对?乖乖女的印象。
齐刘海大眼睛,皮肤白,天生一双讨喜的笑眼。
对?面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有气无力,焉头耷脑的少年。
边锁门边打哈欠,看到?江会会,朝她抬了抬手:“早。”
他每天早上都是这副样?子,丢了半条命一样?。江会会早就?习惯了。
爸爸看着他,问江会会:“这就?是你妈妈说的那个刚搬来的全?校第一?”
江会会没想到?,周宴礼随口吹的牛,竟然被妈妈当了真。
整栋楼的人几乎都知道周宴礼是平江一中的全?校第一了。
好在楼里除了江会会之?外,没有其他在平江一中读书的人。
周宴礼听到?声音,无精打采地?往旁边瞥了一眼。
对?上中年男人那张脸后,他的困意醒了一半:“我靠,姥爷?”
爸爸愣了愣。
这个男孩子怎么上来就?喊自己姥爷?
周宴礼就?像小?孩碰到?最疼爱自己的长辈,这些天受的委屈恨不?得全?盘托出。
过来抱着爸爸就?不?肯撒手。
江会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要怎么做。
好在爸爸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被一个陌生人抱着喊姥爷也?没有推开他。
而是笑着拍了拍周宴礼的肩膀:“小?伙子是想姥爷了吧?看来我和你姥爷长得很像。”
岂止是像。
周宴礼罕见地?湿了眼眶,他觉得窝囊,背过身子偷偷用手擦了擦。
再转过身时,就?与?平时无异了。姥爷上了岁数之?后一直在生病,全?靠那些昂贵的医疗器械和天价药物续着。
每次周宴礼去看他,他都会伸着自己缠着输液管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房间某个角落:“姥……姥爷给我们?小?礼留了好吃的,小?礼……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