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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次亲下云泽来到这梅阳县,自然是有要事的,或许是查什么案子。
她也是不凑巧,竟然被他撞上。
也怪她蜗居在?这梅阳县耳目闭塞,外?面一应消息都不知,否则她若知道一点风吹草动?也不会这样被动?。
既然问起,这事也不是不能和她说,姑姑在?大事上一向有分寸。
安忠想了想推开门进?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二十万两?白银全部失踪?”云泠惊讶。
敢把赈灾的二十万两?白银全部私吞,还敢杀钦差,恐怕一般的草寇做不到。
而且这么大的事还瞒得这么好,她在?梅阳县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云泽的官员里?,若非位高权重者,或者官员互相勾结不敢这么大胆。太子现在?可能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怪不得他会亲自来这梅阳县。”
安公?公?却忽然摇了摇头,“原本这事是交给陈世子的,可是殿下在?姑姑房间?了看?到了一本习字帖,才决定亲下云泽。”
习字帖……那是她以前刚认字时师父给她找的一本旧书,上面歪歪扭扭写了很多?个‘彭泽’二字。
而彭泽,就是现在?的泽州。
安公?公?继续道,“殿下找了姑姑三年,都未找到姑姑踪迹。见到姑姑的字迹便决定亲自来找。”
“姑姑逃跑以后,殿下严令这几年宫里?都不许提姑姑的名字,看?着真是恨极了。可是见到姑姑,殿下所谓的千刀万剐又没了影子。”
甚至亲自来这云泽,也是为了找姑姑。
云泠低下头,没说话。
是啊,他亲自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捉她回去。
他的掌控欲,她便是死?也只能死?在?他身旁。
她无路可逃又该怎么办。
安忠话音落下,谢珏从外?面回来,推开门见着他们在?说话,眉头一皱,“说什么?”
安公?公?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进?来没有锁门,太大意了,“奴才……”
云泠见状接过话,“我刚刚在?问安公?公?殿下此行为何。”
谢珏没说话。
很快两?个丫鬟端了午膳进?来,安忠连忙服侍太子用膳。
云泠在?他对面坐下。
他倒是视别人府上如自己家?似的,一点也不客气。
抿了抿唇,她出声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殿下在?左右,无论如何我也跑不了。”
“很快事情就有下落了,”谢珏眼也未抬,“到时候你自然能出去。”
到时候她就不是出去,而是离开梅阳县了。
他很快要离开梅阳县了!
云泠心里?顿时有些慌,他若离开梅阳县,她便也只能跟着他离开。
这个她生活了两?年的地方,她费尽心血建立的如意坊,她即将要开的书馆,还有一群可爱的孩子,她的学生,朋友,还有沐冬阿姐,她都要舍弃了。
这样平静的生活,虽耳目闭塞,但却是她前所未有感觉安宁的地方。
云泠抿了抿唇,带着最后的希冀问,“殿下不能放了我么,我不愿再进?宫,强行留我在?身边又有何意义。”
“你在?宫外?待久了都变得天真了是不是?”谢珏放下筷子,薄唇扯了扯,“意义不意义,孤何曾在?乎过。”
“你在?梅阳县这个地方,闭目塞听,耳聋眼瞎,连几次危险来临都毫无察觉。”谢珏掀了掀眼皮,“这就是你要的生活?”
“若哪一天强权倾轧,现在?的你又能自保吗?”
云泠低着头没说话。
是,她是在?这里?疏于防备。
可是一个人生活安宁,自然是不需要什么警惕心的。
只有时时刻刻处在?危险中,才不得不需要警惕。
那样紧张的生活,又真的好么?
沉默半晌,她退了一步,“既如此,我想归家?一趟。给我一点时间?,要离开梅阳县我总要把这里?的事情了结。若不放心殿下就让人跟着我,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这就是她对他的谈判之道。
他了解她。
她自然也了解他。
谢珏本已起身往外?走,闻言脚步停下,
沉默了片刻,答应,
“随你。”
他离开后,云泠轻轻舒了一口?气,她在?这梅阳县逃不了,他心知肚明。所以回家?一趟他便可以允了。
她知道他的怒,他的高高在?上不允许被愚弄欺瞒,所以他要她认错。可她该怎么认呢,出逃是她的选择,她没有悔,也不想认错。
认了错后,他们之间?又会走向何处?
所以这一次她不想低头了。
他既然不打算杀她,那么他们之间?便平下心来,对彼此都好。
太子离开后,安公?公?以及一名侍卫已经?准备好了,要和她一起归家?。
安公?公?见她和太子之间?不再剑拔弩张也放松了不少,笑眯眯的,“姑姑可准备好了,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天黑之前要回来才行。”
“好。”云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