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宿舍另外5个人都在。薛业推开门,屋里温度瞬间降20度,鸦雀无声。
薛业从小就是个自私的孩子,刻薄伤人又目中无人,哪怕全封闭住宿都不合群。别的人打成一片,乍看像孤立了薛业。
真相相反,是他孤立了所有看不入眼的人。
“薛业你丫有种!真他妈以为脸能当饭吃?没钱你当鸭子去吧!”成超气从中来,活像个膨胀的炸.弹,“我操.你大爷!抽4块5的红梅还装什么逼,改天我送你一条万宝路开开眼界!”
薛业擦身而过不理会,缓缓蹲下,翻他的脸盘。
“一身破毛病还他妈穷酸,傻逼!”
薛业拿好洗漱用品和澡房水卡,扶着床梯慢慢站直了:“有完没完?”
“没完!你他妈以为大哥好约是吧?让你叫声哥真他妈难!真他妈难!你丫才是我哥,你多牛逼啊!”
薛业放下脸盆,翻出他没用完的运动员专业绷带,一圈一圈往拳锋绕紧,交叉缠过虎口最后牢固地收在腕口。
“成天牛逼哄哄的,看得起你叫你一声薛业,爷爷看不起你叫你丫……”
嘣!一声脆响震人,木质书桌靠窗的位置被一拳砸穿,饭盒大的一个空洞。
薛业沉着煞气的冷脸收回右拳,绷带被木屑木刺扎满,惨不忍睹。他甩着拳头随便活动了一下肩。
“还骂么?”
谁他妈是你哥?真当你业爷没脾气?捶飞你也就一拳。
另外4个不敢出声,成超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后脖子滑出一溜汗水,睡不醒的脸与盛气凌人的雄性力量形成令他忌惮的巨大反差,瞬间闭嘴。
薛业利落地抄起脸盆直接去洗澡,孑然一人站在花洒底下拆绷带。
运动绷带遇水收缩,他用犬齿叼着一头,撕着往下褪,等抽出一只完整的手才发现没开热水。
轻微擦伤和疼痛对体育生很常见,薛业犹豫要不要开热水。开吧,热水贵,不开吧,腰受凉会疼。
回忆了一下水卡里的余额。
操,夏天不用洗热水澡。
直到凌晨,薛业还在被窝里缩着,抖抖索索攥着照片看。腰椎受凉上窜颈椎、下至尾椎,平坦的肩胛肌群往下贴满了膏药。他翻了个身,趴着拿手机,犹豫再三点开微信。
太久没联系的聊天记录让他陌生,最后一句话是自己问的,要是能做普通朋友,考完英语在学校门口等等我行吗?
但是杰哥没等,太遭人嫌弃了。
薛业整理思绪,尽量显得自己不是特别舔,发送。
[杰哥,晚安。]
会给自己回复吗?薛业心里没底。忐忑了几分钟收到新微信。
[一句。]
啊?什么一句?薛业微慌,试探性又发了个问号,结果跳出一条系统显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操,这是被删了?薛业突然记起高一求着杰哥要微信的话,我给你主动发一句你就删了我。
这是他第1次主动给杰哥发,三年来的第1次主动然后就被删了。微慌程度提升到剧烈慌,薛业百度搜索,看到答案舒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删了,只是被拉入黑名单。黑名单最起码还在他微信里,删了就是真没有了。
睡不着,薛业翻来覆去折腾,抓心挠肺地后悔。最后打开了短信。
[杰哥你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吧,我再也不发了。]
短信是秒回的。
[再发短信,连你手机号一起拉黑。]
这下薛业彻底安生,蒙着头不敢多想。说拉黑就拉黑,杰哥还真是言出必行。三年前的话记这么清楚,杰哥真是记忆力超群。
说不理就不理自己了,杰哥真是……酷。
偶遇陶文昌是一周之后。
新闻学课程几乎全是文科,薛业慢慢适应没有体育的生活,独来独往,偶尔去图书馆。东、西校区被田径场隔开,西校区没有运动场馆,他最熟悉的篮球场、室内馆、健身房都在东校区,每每路过操场会忍不住驻足留恋。
一朝体育生,一世体育生。这条路艰辛,运动员都带伤病。薛业望向跑道叹气,就当自己是因伤退役了吧,只不过退役时间有点……早了。
大学有告白墙,薛业心动过又怕给杰哥找麻烦。每天停留最多的地方是信息墙,寻找适合自己的兼职机会。
想攒钱治伤,或者先把自己不择时机、不择场合的嗜睡治好。
陶文昌拍他肩膀的时候,就是在信息墙前抽烟。
“烟瘾这么大?”
薛业右手夹着烟咳嗽,还是那件纯白的运动外套。“吓我一跳,咳……你大爷的。”
“我大爷招你惹你了。”陶文昌眉头紧皱,往他身边凑了凑,“你丫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春哥知道不抽死你。”
春哥,和区一中田径队总教练,全市闻名,决不允许手底下的小兔崽子们碰烟酒。能被他亲手拎进校队的都是祖师爷赏饭吃,比如陶文昌自己,祝杰,还有田径队前队长,初一同一批入队,亲手打磨成绩傲然。每天都会骂薛业不是跑步的料,把他往跳高队里踢。
现在陶文昌懂了,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