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看到自己到后来和她说过的话。舞香一言不发地听着,最后他问:“平安夜那天晚上你有空吗?”
舞香看了一眼日历,那天在半个月之后。
她回答道:“你希望我有空的话,那就是有空的吧。”
舞香说完这句话之后,无惨就走进了家门。
无惨注意到舞香在打电话,他刻意没发出声音打扰,但是舞香直接和他问好:“你回来啦,哥哥。”
电话那头的男人对舞香说:“也帮我向哥哥说声晚上好吧……”
舞香在心里骂他,谁是你的哥哥。
就像舞香只会是无惨的妹妹,所以无惨也只能是舞香的哥哥。
她生气了,所以没听他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生气的舞香表面上看起来和平时完全没有差别,她的怒气一点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就算是无惨都看不出来。
今天晚上,那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舞香其实非常生气。
但她的神情平静极了,呼吸平稳到没有任何变化,即便缘一都没看出来她在生气。男人也是在巡警把他带到警署之后才意识到这点。
——意识到舞香正在生气。
缘一天生“通透”,舞香不敢肯定他不能看穿男人使用的是他人的身体,假设他被缘一看穿,那后续就会给她带来许多麻烦。
男人不是不清楚,他就是故意的。他想看舞香生气或是慌乱的样子,如果能惊慌失措地向他求助,问他“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舞香没给他实现这种幻想的机会。
她将手机放在矮桌上。无惨问她刚才在和谁打电话,舞香回答道:“无关紧要的人。”
听
到这话,无惨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无惨本想直接洗漱后回房休息,但是舞香拉住了他,问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也和他一起睡。
跪坐在矮桌前的舞香要仰着脸才能看到哥哥的脸,无惨垂下眸子来看她,忽然发觉了异样。
他蹲下身体,用手掌扶着她的脸颊,皱着眉头贴近了她的眼睛。
“你刚才哭过?”
无惨看到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舞香抿紧了嘴角,她看起来好委屈的样子。
她的反应让无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开始追问起原因:“谁把你弄哭了?继国缘一吗?刚才你在和他打电话?”
平时总用“那个人”来代指缘一的哥哥,现在居然能连名带姓地说出对方的名字,而原因是认为对方把她弄哭了。
舞香几乎要为此感动到落下泪来。
这是代表着她也能成为哥哥勇气的来源吗?他也是在乎她的吗?
舞香觉得好高兴。
她抱住了哥哥的脖子,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不是因为缘一。”
“哥哥,”舞香缩在无惨的怀里,她对无惨说:“我好爱你。”
无惨习惯性地露出嫌弃的样子,像是不耐烦似的“嗯。”了一声。
舞香不死心地又问他一遍:“我今晚可以继续和哥哥一起睡吗?”
其实无惨是很想拒绝的,但是舞香看起来很需要他,所以无惨又同意了。
“哥哥,”夜里舞香贴着无惨躺在被子里,她在被子里摸索着握住了哥哥的手。失去了夜视能力后舞香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今天的月亮好不好,但她无比清楚地知道:“我好高兴能做你的妹妹。”
这样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他说:“我爱你。”这样的话。
不需要遮掩,也不用顾虑。
舞香想,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永远都能做他的妹妹,永远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爱他。
无惨没用反驳来打击她,但要他附和舞香的话难度实在太大了,所以他只能用简单的音节来表示自己正在听她说话。
所以到最后无惨还是不知道她哭的原因——他的思绪完全被舞香牵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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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一周末有事,但是舞香还要继续兼职,她按照客户在通讯中发来的地址抵达目的地,是一座看
起来有些年头的小型别馆。
接待她的是这户人家的女主人。
她领着舞香来到自己的卧室,说最近这段时间总能在夜里听到奇怪的声音,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几天声音越来越明显,而且有时候半夜醒来还会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
舞香给了她一颗豆子大小的珠子让她握紧。
“这是什么?”
“是可以让普通人看见咒灵的一次性咒具。”
因为总有客户会反复询问是否真的解决好了,而且由于舞香和缘一的年龄问题,也会有客户不信任他们的情况出现,所以舞香便制作了一堆一次性咒具,让客户可以亲眼见证咒灵被袚除的过程,以此来让他们安心。
握紧了珠子之后,女主人觉得眼前晕眩了一下,但是当她重新聚拢目光时,却几乎要当场尖叫起来。
仿佛淤泥般的黑色怪物在地板上蠕动着,它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了黏液般的痕迹,这令女主人几欲作呕。
她连牙齿都开始打颤:“这……这就是……”
舞香平静地说:“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