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上压下来了滚滚乌云,翻腾云海中夹杂着各色电光看着让人心惊。
梅浅从梦中脱离不久,她的情绪还没从阿宝那里彻底抽离,低落的情绪又望着窗外那糟糕的天气倒是越发显得沉默了起来。
屋外大风吹过,又是一阵飞沙走石,伴随着雷声,倾盆大雨最终随着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开始下落。
坐在堂屋里,梅浅和菱角烤着火,望着屋外的大雨陷入了沉默。
菱角将烧热的水倒了一碗递给梅浅,道:“姑娘下山之后好久都没下这么大的雨了。”
“嗯。”
上次下雨的时候梅浅差点没了,梅浅还记得很清楚。
不过这么细细一想,确实也是,她下山之后倒是没遇见几场雨。
“天这么热,没有雨,山里的吃水是否有问题?”
“没有,山里的溪流只是变得很小而已。”
菱角看着外面瓢泼大雨,又道,“估计明天这小溪又要暴涨了。”
“也不知道这场大雨究竟有多大的范围……”
···
“如此大雨,粮食辎重等是否做好了防潮的准备?”
祈翡站在军中大帐内,望着那漆黑夜色中时而乍现的闪电,与身边的军备官不断交谈着。
“禀郡主,这场雨虽然来得很急,但是闵先生之前观测天象早已发现近日会有大雨,属下一早也准备好了一切,定不会因为大雨太过影响此次战事。”
听闻这些,祈翡双手背后,又抬头望着帐外的大雨,透过这厚重的雨幕眼神迷离,像是想起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穿着文人儒衫的男子打着伞走进了帐中,不等他向祈翡行礼,祈翡回神便抬手免了他的礼节。
“闵先生。”
那位军备官向男人行礼之后便退了下去,祈翡也看向对方,面色变得温柔了几分。
“你怎么忽然来这?晚来急雨,你的身体也不好。”
“延良此来想问一声郡主,这醉兴城中安国前来和谈的官员有何打算。”
听见闵悠的话,祈翡的眼神一凛射向闵悠,语气不善:“你这是何意?”
“延良只是希望郡主莫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应当……”
“什么应当?!”
祈翡已经听出来了闵悠想说什么,神情不善一把打断对方的劝说。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应当’?那些人如今在西戎人的军营里,就算死了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要是好运,等我破城,他们还活着,我也不是不能考虑留他们性命,仅此而已。”
祈翡不再看向眼含担忧闵悠,她扭头看向外面仿若透不过气的雨幕,空气中弥漫着冰凉的水汽,闵悠想要再说什么,祈翡却开口道:
“我父王死的那日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雨。
我和皇叔什么都来不及做,跟只落汤鸡、一条落水狗一般失去了庇护。
那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明明前一天晚上父王还在说这里一切有他,我和皇叔什么都不用怕,结果第二日,父王忽然就没了。
后来皇叔差一点也被人刺杀身亡……
延良,你可知我有多恨?!”
“郡主……”
闵悠垂眸,没能再次开口劝说此刻恨意正上头的祈翡。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震碎了此刻的宁静。
“郡主,既然王爷有派人劝说那些人,而且还成功了。
至少我们应当再仔细了解一下,此行江南的那些官员之中是否值得我们暗中保下的?”
···
【月华(万法诡异):其实这个也不难,父母子女之间的血脉联系也是可以找到的。英灵饭召唤的时候让那个孩子配合你就好。】
前天晚上,伴着雨打窗沿的声音,梅浅睡前先给月华发了一个私信询问了自己的疑惑。
这天一早上便得到了对方的回答也彻底让梅浅放松了下来。
确实是有办法,之后梅浅还特地贡献了一顿热乎乎的饭食与月华增进友谊。
“梅浅,郡主那边传来了消息……”
大清早吃完早饭,梅浅正帮着菱角将院子外昨夜因为落叶堵上的水渠进行疏通,长安这就又拿着信笺过来了。
原先梅浅得知此次行军是由佛佑郡主主导的时候,梅浅就隐约明白了为什么长安长平他们没收到此次消息的原因。
甚至梅浅昨日知道长安还特地去了信给了佛佑,梅浅也觉得这后面估计他们也不会收到佛佑郡主的回信。
结果出乎意料的对方不仅回了,而且瞧着长安过来找自己那一脸正色的样子,梅浅就知道这信里的内容不简单。
就如梅浅所想的那样,长安前来告知梅浅佛佑郡主让他们前去军营见她。
“哈?郡主要见我们?”梅浅只觉得有些惊讶,“是因为我们说劝说成功那几位和谈的使臣是么?”
“应该是的。顺便想和我们了解一下醉兴里面的情况吧。”
“醉兴新城里如今的变化可大了……”
梅浅觉得这个顺道的想法还是不用说了,那位只是想知道的还是那城里的几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