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边请。”
吴晦带着身上的酒渍离开了座位,一路上吴晦沉默着不发一言,只是盯着身旁指引之人带着他自己往那偏僻昏暗之地走去。
这样的情景他早就有了预感,又或许,他一早就期待着。
再往前走了两步,吴晦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窣动静,他扭头却见先前跟着自己的皇城司的人此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看来这后顾之忧也被处理了。
“大人,这边请。”
耳边依旧是随从的声音,吴晦回神又看向前方的昏暗之处,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就着天空那抹月光,梅浅见到了前来的儒雅中年男子,彼此对视之间都不见慌张。
似乎双方都默认了有此一见一般。
而梅浅那眼眸的明亮,倒是给吴晦带来一点惊讶。
“你是……”
吴晦没想到见面的是一名女子。
“吴大人,多年不见,不想您已经忘了本郡主了。”
听见梅浅称呼自己为郡主的时候,吴晦身子紧绷,紧接着他像是记起了什么一般,再次抬头看向梅浅不确定地问道:“您是、是佛佑郡主么?”
“大人,这江北,您觉得还有哪个郡主在此呢?”
梅浅说着话,月光照在吴晦那张震惊的脸上,不等她再要开口,吴晦便问道:“可、可郡主您何以在此?”
“吴大人这么乖巧地跟着我们的人来到这里,就该知道本郡主为何在此。
难不成大人以为在这里的应当是本郡主的叔叔,永宁王殿下么?”
“这……”
虽然吴晦没有说完,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他确实是这般想的。
不然,他何必冒着风险前来见上一面?
可是“佛佑郡主”在此,也让他惊讶万分。
“郡主……您、您不该在此。这里、这里到处都是西戎兵,您怎么能在这里?”
“我脚下的土地是我安国的土地,我是安国的郡主,我又为何不能在这里?
这里有西戎兵,那就打回去,何来是我该躲着他们的理由?
大人,难不成您真的想将江北的安国土地全部送出去么?!”
“下官并无此意!下官……下官从未想过要将安国的土地拱手让人!”
吴晦被梅浅的质问问得差点站不住脚,梅浅依旧不放过。
“那大人此次前来江北又为何?若是西戎兵他们以性命相逼,大人难不成还能保证今日所言?”
“大丈夫定当忠君爱国,若是下官之命可以换安国百姓安宁,下官死而无憾!”
“忠君爱国?安国百姓?”
梅浅反复咀嚼着吴晦口中说的话,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嘲笑,她眼神倏地犀利地射向吴晦,质问道,
“您的君都要卖地求和了,你所谓的安国百姓又是否包括江北之地的百姓?!”
“自然是包括的!”
听着吴晦咬着牙回答着江北的百姓也是安国百姓的时候,梅浅见状,嘲讽一笑显然不信,她又添了一把火:
“大人,您真的觉得你的命——很值钱?
你说你拿你自己的命换天下百姓的安宁,你有问过西戎人了么?”
梅浅说完,见他不语,梅浅又道:“我父王的命应该比您的命还值钱吧?可是我父王没了,云中城没了,江北之地没了,千千万万个百姓的命全都没了……
大人你觉得你的命比我父王还值钱?”
提到去世的靖王,吴晦的表情也是难过至极。
他年少时初入官场还是靖王曾经出手帮过自己,这么多年他还记得那意气风发的少年穿上盔甲带兵离开京城的模样。
后来佛佑郡主出生之后,她的封号还是由他前去云中宣旨……
梅浅见对方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她看着时候差不过多了,便问出了这句话:“大人,你觉得这次的和谈真的可以成功么?”
···
“吴大人怎么还没回来啊?”
陈己忠手里端着切好羊肉的盘子左顾右盼,期间又有好几名官员悄悄找了借口离开。
陈己忠他也想离开,可是礼部这次就他和吴晦前来,吴晦这一去还没回来,他就离开了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对此,陈己忠心底都快要怨死自己这个上官了,有好事不想他,没好事天天找他。
什么人啊!
“再不回来,那小王子的箭靶子就要轮到我了啊……”
陈己忠嘟囔着,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扭头不见出陈义,他又转回头望向那双股站站,双手举着还在挣扎的兔子官员。
那人脸上已经跟死了全家没区别了。
而另一头的西戎小王子弋戈正兴致满满,挽弓搭箭。
从刚才开始,弋戈就说要和大家玩一个游戏,说是要合作打猎。
所谓的合作打猎,就是他们这些江南的文官帮着他将什么野鸡野兔按住,让他拉箭去射!
这什么破道理!
在场不少官员敢怒不敢言,可是坐在最前面的那几位一直不说话,他们敢说些什么?
只见弋戈咻得一箭,在场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