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梅浅睡得非常的踏实,等到她醒来时,已经没怎么感觉到身下的船只行动。
“大……啊,梅小娘子,你醒了?”
长安刚刚将船驶进了一个偏僻的河道里,刚刚停泊便发现梅浅已经坐了起来。
“嗯。”
梅浅伸着懒腰,感受着浑身都疼,又默默缩小了自己动作,她走出船舱,看着长安脸上正挂着笑容,好像心情很好。
“我们渡过了江?”
“嗯!”长安点头,梅浅这便也放松下来,瞧着长安这神色她就知道这附近应该是安全的。
“我们往哪去?”
“去洛岭。”
“一路乘船?”
“自然不是,回头到了头咱们就下船。”
长安说着到头,想来这河道也不是他第一次走了,梅浅听了便不再管,只是坐在船边上,望着清凌凌的河水,沉默。
这兜兜转转的,自己这就又回到了江北?
“唉~”梅浅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觉得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怎么了?”
长安问了,梅浅便回道:“江北这么乱,我担心自己安全。”
“放心,我都说带你能安全回去,到时候你在后方安全着呢。”
和梅浅熟悉了这几日,还知道了梅浅的“秘密”,长安和梅浅说话也是带了几分亲近。
“西戎一日打不回去,江北便一日不宁。”
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这些人失败了,所谓的安全后方也会瞬间灰飞烟灭。
梅浅这话没有和长安说,毕竟谁想听这种晦气的话啊?
不过长安也很是赞同梅浅说的,西戎一日打不回去,江北便一日不宁这意思。
“放心,王爷一定能带我们将西戎赶出去的!”
长安提起永宁王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显然,他对于永宁王是非常有信心的,这让梅浅更是好奇,问道:“那位殿下真有那么厉害?你就这么相信对方?”
“我们殿下可是厉老将军的外孙!当年厉老将军跟着武帝把西戎亲自赶回边境的呢!”
长安说的武帝,便是上上一位安国的皇帝,一位力挽狂澜、扶起安国将颓之势的皇帝。
可惜年轻时征战四方身子骨不好,后来再次夺回安国是所有失去土地之后不久便驾崩了。
留下个没什么名气庸碌的先帝当了皇帝,然后是啥建树也没有,西戎刚打过来人就没了。
如今再提一些辉煌过往,人家直接跳过先帝聊人家爹。
“哦~那你们王爷如今是和厉老将军一起对抗西戎么?”
梅浅这一问又把话题聊死了,长安闷闷不乐地来了一句厉老将军前两年就没了。
“那……厉老将军家里其他人呢?既然是永宁王的外祖家,总归有几个舅舅吧?”
“侯爷身体不好,没能继承厉老将军的衣钵,前些年的时候,贵妃娘娘还在的时候,陛下便赐了承恩侯的爵位。”
梅浅从长安这话里又听见了另一层意思——
“贵妃——也仙逝了?”
长安:“……”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位说话真不好听。
“大师。”
听见长安忽然开口,还这么郑重其事地喊自己,梅浅直接战术后仰,警惕问道:“作甚?”
“你们天师能复活人么?”
“想什么呢?要是能复活,昨晚我那么拼命求生做什么?”
听见这话,梅浅直接翻了个白眼,为了打消长安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蠢念头,便开口道:
“人死了就是死了,断然没有复活的机会。所以,不论是什么情况下,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更不要指望别人。”
“这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引那些人过来抓你?”
梅浅双手抱肩,如今她是睡饱了,有些事情也该好好计较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长安,认真问道:“皇城司那边的行踪是不是你故意泄露的?就是为了引起他们注意力,好神不知鬼不觉地达成你们另外一个行动,是吗?”
长安被梅浅戳破此事,他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了嘴。
昨晚他都承认了,现在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只是惊讶于梅浅居然能猜到这么多。
梅浅见状又问道:“让你让诱饵吸引皇城司的注意力,是不是很早就开始了?从你受伤前被我大哥救下来之前就是了?”
这次长安点头,也算是承认了此事。
“嗬~谁制定的这个计划?错漏百出的。
你要是没遇见我家人,你早就被抓了,哪里还容得下你跟遛狗似的溜得皇城司那些人团团转这些天?”
梅浅不是给自家揽功,事实就是如此。
就从他被慕鹰重伤,这计划注定就要失败。
若不是梅石头掺和一脚将人捡了,真当这计划能顺利成功?
他们家的出现都属于意外事件,那么在计划里本就没有想到的意外事件,他们是怎么放心的?
所以梅浅说这计划从一开始就是破绽百出。
“制定这计划的人,要么是高估了你的本事。
要么就是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