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附近的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梅浅他们原先找了处开阔地到了傍晚也是满眼人头。
这人一多了,各种消息来源也就多了起来。
白日里梅浅没能跟着四处转转,现如今太阳西下,梅浅见梅二虎出去打听消息,便缠着一块去了。
能够拿到一手消息谁想要听第三人转述的?
“京城真的被攻破了?”
蹲在一旁草丛边上,梅浅掐着一根野草在那编草环,视线虽然没有落在身旁的父亲身上,但是耳朵却对于捕捉梅二虎和旁人的说话声十分警觉。
“给~”
她一边听着,还用扎好的草环逗弄着眼前三四岁的小男孩。
这小家伙的爷爷是她爹打听消息的重点对象,一位从京畿出逃的小户人家。
“应该吧?迟早的事。
据说,先帝听闻西戎兵打来了,直接惊惧而亡。
这不只能由在京城的平昌王匆忙登基,然后陛下下旨整个朝廷南渡。”
梅浅忽然听见这么个消息,下意识就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她刚想问什么,就听她爹又问道:“所以,现在的陛下才登基没多久啊?”
“是啊,哎,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一下都甩给了陛下,真倒霉。”
那老翁和梅二虎本来说话的时候还特地压了压嗓子,结果这话一说完他好像又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还扫了眼周遭,这又松了口气。
之后,他就冲着梅二虎尴尬笑笑不再说话。
梅二虎也是讷讷点头,小声道:“我们从兴安府一路逃难,还没收到这个消息呢,没想到南渡这事居然是这么的仓促。”
“这事确实仓促,陛下前一天才登基,后一天就说迁都,然后带着京城大半的人全部走了……唉~不然的话那西戎兵打到京城也不知道死多少人。”
“啊?”梅二虎诧异,“西戎兵还没打到京城?”
这下梅浅和她爹的表情如出一辙。
她也以为都打到了京城,结果没有?
“京城里又不是没有武将,堂堂一国之都怎么可能连一战之力都没有啊?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仗赢不了……”
老翁摇头,梅二虎听着还有些不服气,想问为什么赢不了,梅浅见状便赶紧拉住了梅二虎的胳膊,让他少说点。
因为梅二虎没有插话打断,那老翁又继续说道:“这些人啊最多只能为陛下拖延争取渡江时间罢了。”
老汉说完,一抬头就见刚才蹲在这的父女二人已经起身来开,他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暗暗叹了口气。
“唉~是谁不希望他们能赢呢?”
···
梅二虎晚上带着梅浅溜达了好几圈,得到的消息也就这么一个能听的,而且还不好听。
等父女二人回来,正犹豫着将这消息怎么和家里人说出来呢,就看见梅石头正咧着嘴,对着翠儿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梅浅见状心头一跳。
今日这二人可够明显、够大胆啊!
梅浅立刻捕捉附近梅老太的身影,果然,就在梅石头和翠儿不远处,她奶正站在红着眼睛的韩氏跟前说些什么。
不等梅浅凑上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她大伯娘忽然拿衣袖擦了擦眼睛,也笑着道:“娘说的那确实是好的!”
“是吗?那我刚才刚开口你就着急忙慌上蹿下跳地做什么?”
“我、我、我这不是不知道么……”
“不知道什么啊?”
梅浅跟鬼魅似的忽然从韩氏身后蹿了出来,吓得韩氏嗷的一声跳起来。
见到来人是梅浅之后韩氏又立刻直拍胸脯嗔怪道:“好你个死丫头吓唬我做什么?”
“大伯娘,我没吓你啊?是你和奶聊的太入迷,我这就问一句你就这样。”
梅浅无辜眨眼,紧接着看向梅老太,问道:“奶,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给你哥订了门亲。”
梅浅:“诶?”
梅浅下意识就看向那边的翠儿,梅老太见梅浅这表情,轻轻哼了一声道:“没错,就是翠儿。”
“哇!奶,你是怎么忽然想到翠儿姐的?”
梅浅虽然知道梅石头和翠儿之间好像有那么点朦胧的暧昧,但是她没想到她奶居然也看出来了。
“这种事情需要忽然想到么?那么明显。”
梅老太撇嘴,显然她也早就发现了梅石头和翠儿的苗头了。
“那翠儿姐脸上的疤奶你不介意么?”
这些天梅浅观察,翠儿脸上的疤好像有逐渐转好的意思,但是她没说,只是问了她奶怎么看。
“我介意什么,石头都不介意,我那么讨人嫌干嘛?”梅老太撇嘴,反倒是看向韩氏,说道,“那俩自己都不介意,你看你还介意?一问就一蹦三尺高,像是我将人推入火坑似的!
也不想想,石头就一个力气大点,会打猎、种地,识两三个字但是不会算账的庄稼汉子,能娶一个识字聪明还会医术的女子……那都是老大在地下保佑了,轮得着她在这反对?”
听着梅老太批评梅石头,细数着翠儿的优点,梅浅差点没笑出来,但是韩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