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微妙的感觉,让贺东延蹙了蹙眉。
手从温热的掌心抽回,贺东延说完“够”,指尖摩过掌心,顿了顿,又道,“没什么人的时候不要这样。”
见贺东延反应好像有点不愉,陈旭才想起来之前签的协议里有条非必要情况要保持距离的条款。
他挠挠脖子,“一下忘了,不好意思。”
不过现在也不是没什么人,人还不少。
其实教务处这里本来应该是没什么人,但是刚刚他和贺东延走过来实在是太招摇了,虽然他站着的这个过道没什么人,但是刚他就眼尖看到楼下不少人探头探脑在望过来——估计是跟过来在看热闹。
陈旭想了想,又凑近了点,压低声说,“不然我们搞个暗号吧。”
陈旭用气声说,“眨眼怎么样?”
说着,他左右眼冲着贺东延挤了挤。
贺东延,“……”
贺东延,“……不怎么样。”
陈旭又想了想,“那这样?”
他大拇指和小拇指竖起来,偷偷比了个6。
贺东延沉默两秒,跟看傻子似的抬眼看过来。
这什么表情?陈旭小声嘀咕,“现在人也多,你又说没什么人,我又搞不清楚你觉得要给谁看。”
“不然你想一个。”
“……”贺东延顿了顿,“陈旭。”
忽然被点名,陈旭茫然的“啊?”了一声,“咋了。”
“暗号就是你的名字。”贺东延语气淡淡,“我叫你的时候,你看情况表现的积极一点。”
“如果我没有叫你全名,就和我保持距离。”
陈旭思考两秒,赞叹一声,“可以。”
他忽然发现这几天好像确实没怎么叫过全名,平时都是你啊我啊的说话。
拿全名当暗号的话,好像也不会显得很不自然。
“这个不错。”陈旭满意,“就这个好了。”
不过话说完,他又忽然反应过来,“不过我是抽号生……就算我们课一样,也不一定能一起上的。”
因为抽号生的水平良莠不齐,再加上可能一些特困生无法适应圣保罗学院的节奏,所以圣保罗里一门课基本会被分为两个时间段,正选生是一个时间段,抽号生和跟不上的特困生参与的是另外一个时间段,有时候一门课不同时间段,可能负责的老师都完全不同。
陈旭说,“……我去申请你们的时间段?”他挠挠头,“但是我gpa一般,可能不给过。”
“不用。”贺东延语气平静,“我去你的时间段。”
卧槽?陈旭震惊,“这都行?”
“为什么不行。”贺东延奇怪看他。
陈旭噎了一秒,他本来还想说,到时候他来上课肯定会被同学当熊猫围观的——不过转念一下,这一路走过来,他都快被盯成个筛子了,贺东延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估计早就习惯了。
陈旭这么一想,嘿嘿一声,“那来吧。”
整挺好,要贺东延来,就算摊到了什么邪门老师,应该也不至挂科吧?
这么一想,陈旭心里更乐了。
他和贺东延说话时候,并没注意到,远远的楼道里,两双眼睛正在探头探脑的盯过来。
江月渺缩在后面,一双手扒住墙,炯炯有神的望着贺东延和陈旭。
自从晚宴结束后,从余菲口中得知沈舒意无意中说漏嘴陈旭和贺东延没认识多久后,江月渺便让余菲好好的查了一遍陈旭资料。
这一查,顿时发现了不少蹊跷之处。
首先,沈舒意说的话大概率是真的——陈旭和贺东延是通过助学兼职认识,在一起都不到三天。
而且她查了陈旭之前在圣保罗的上课记录,完全和贺东延没有交集。
上课都没有交集,更不要说课外了,她天天和贺东延一起同吃同喝同班,就差个同住,也没见过陈旭一次。
尤其她早就提前确认过贺东延的着装,没想到临近晚宴,贺东延竟然换了一套灰色西装穿——而且那套深灰色西装还是临时让人回去拿的。
“所以,”江月渺撇撇嘴,“说陈旭是他男朋友什么的,说不定就是贺东延临时找来当挡箭牌罢了。”
她把这件事和余菲说,余菲扯扯嘴角,委婉道,“小姐,贺少是什么人……还需要用男人当挡箭牌?”
江月渺瞟余菲一眼,理直气壮,“那你说临江有哪个女人适合做贺东延的挡箭牌?能赢得过我的那种。”
余菲,“……”
好问题。
没办法,拗不过自家小姐,余菲这次也被迫换上了灰西装,开学第一天,从圣保罗校门口到了这教务处,和小姐一路跟到现在。
自家小姐身子探的太出去,余菲提醒,“小姐,你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
江月渺不以为然,“无所谓,我都打扮成特困生了,贺东延认不出来的。”
为了跟踪贺东延和陈旭,她今天不可谓不屈尊降贵——连校服都换成了“贫民”校服——的颜色。
江月渺身上穿的是和学院制服相似的burberry深灰西装裙套装,为了般配,还换一个celine皮带,皮带还不是凯旋门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