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抽走了司景明的全身力气。
他从没看过这样的唐念芸。
或者说，唐念芸满眼失望的样子，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司景明，我想跟你并肩而立，我想跟大家证明自己，可不代表……不代表这一切，都是你昧着良心捧出来的！”
唐念芸跌坐在地，依旧用手撑着地面，朝后退了几步，努力让自己远离司景明的范围。
她一直以为，司景明是懂她的。
所以才答应，在大家面前，不揭穿彼此的身份。
结果呢？
一切都是假的！
不管是林远对她设计图的赞许，还是司景明的支持。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真的不是这样，我们说的不是你的设计，你能不能冷静冷静，听我解释？”
司景明试探着往前，看着小姑娘的手蹭在地面上。
又硬生生停下动作。
生怕唐念芸后退时，把手心擦伤。
“事到如今，我什么都听见了，你还要骗我吗？”唐念芸泪流满面，“直接告诉我，那些东西是垃圾，很难吗？”
“不是……”
司景明低下头，眼神闪躲，像是不知该如何告诉她真相。
他越这样，唐念芸就越坚信，刚刚听到的一切，就是事实！
她心中的最后一根弦，也随着司景明的反应，轰然断裂。
“老婆，我们说的垃圾……是你的设计，被人抄袭了。”
唐念芸到了嘴边的质问，被抄袭两个字，硬生生堵了回去。
她愣愣的看着司景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的设计，被人抄袭？
这绝不可能！
唐念芸慌乱起身，微微发麻的小腿，让她直接向前倒去。
恰好落在男人坚实的怀抱中。
司景明松了口气，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相信我好不好，宝贝，我们刚刚讨论的，是关于抄袭的问题。”
“不可能！”唐念芸抬头看着他，“我的设计图，公司里面只有林远看过，然后就发给甲方了！”
面对她的信誓旦旦，司景明脸上出现了一抹苦涩。
这就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如果唐念芸的设计图，在公司里经过了多番周转，他们还能顺藤摸瓜，寻找罪魁祸首。
现在的问题就是，整个公司，除了唐念芸和林远，这些稿件根本就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唐念芸不可能把稿子送给别人抄。
林远作为经年的二把手，自然也没必要整这种幺蛾子。
什么问题……
面对司景明的沉默，唐念芸的脸色陡然惨白。
把所有的选项排除之后，最不可能的可能，反而是唯一的答案。
接收稿子的甲方……有问题！
想到这里，唐念芸脚下一软，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
难怪，难怪刚刚两个男人，都在说垃圾。
在设计圈，先发布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最占理的。
后面那个，无论怎么证明自己是被抄袭的对象，在不懂行的人眼里，那就是一堆垃圾。
司景明知道，这事对唐念芸的打击极大。
但设计稿泄露事关重大，天台难免会有员工上来透气。
他们不能继续在这里讨论。
男人深吸一口气，准备将人拦腰抱起，回办公室商量。
刚做出动作，怀里的小姑娘挣扎开来。
“没事，我自己可以走。”唐念芸脸色惨白。
“都到了这份上，你……”
司景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唐念芸已经开始往楼下走。
他只能快步跟上。
林远还在办公室里，看见两人同时回来，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司景明跟他对视，满脸的无奈与苦涩。
唐念芸不在乎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流，快步冲到桌前。
一张张相似的设计稿，摆在桌上，与她的稿件相似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就连圈外人，也能一眼鉴抄的程度。
她纤细白嫩的小手，紧紧撑着桌沿，这才没让自己跌倒。
声音止不住发颤，“这些稿子，是哪家公司发布的？”
林远看了一眼司景明，瞬间有些犹豫。
毕竟真相，对唐念芸来说，可能过于残忍。
“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没什么接受不了的。”小姑娘努力克制着情绪。
“是唐家。”司景明深吸一口气。
唐家？
唐念芸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景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