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府祥安苑。
周姨娘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几个螃蟹,许久不见动筷。
“姨娘,你就别多想了,五爷不会让人五夫人知晓的,自没有争吵一说。”娟婆子站在一旁安慰着。
“这结亲还不足七日,他竟这般急切,学着去了那种地方!这若锦意知了,心中定是难受。”周姨娘唉声叹气,生怕好好的媳妇飞走了。
“她可是张老太太的外孙女,富贵无双,教养长大的,心里若不痛快了,该不会与老五和离吧?”
娟婆子哀叹了一口气,她家姨娘一向打心底敬重张家老太太,虽未曾见过,却心底向往。
自从知道了五爷要娶张家少东家,便是又欢喜又忧心,欢喜与那张家老太太结了亲家,忧心于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害了人家姑娘。
好不容易两人成了事,姨娘舒了心,谁知这五爷又搞起了什么扑棱蛾子。
与新娘同房不够三日便住到别处,趁着五夫人回娘家,闲逛腌臜的繁楼去了。
大病方好的周姨娘方才意识到自个没教导好儿子。
“是我这个做娘的未曾教导好他。”
周姨娘叹了一口气,面色满是懊悔,玦儿性子冷清,成日里摆着个脸,连她这个亲娘有的时候都怂,故而许多事情能免则免。
到了年龄,本该照着他几个兄弟一般,给他安排教习伺候的丫头。
问了一嘴,她的冷面儿子只说不用,她也就不敢去费心驳他,都随他去了。
之后,又传言她儿喜和男子共处一室,彻夜长谈。
她立马急匆匆地往她房里塞美人,谁知,统统被他不留情面地一下全扔了出来。
她这个当娘的也怕事情闹大,不敢再给他房里添人了。
致使她儿在婚前还未碰过女子,不知夫妻相处,婚后规矩,至于周公之礼,她未曾教过,不过他一男子,应是也知晓的吧……
总归他去了繁楼,定是学会了的,就是他是个冷清人,定然不知该如何体贴妻子,经营夫妻情谊。
“姨娘放心,咱家五夫人聪慧,定是能发现五公子的好,自不会轻易和离。”
“……他哪里好?”
娟婆子:“……”不拈花惹草呀。
好像也没了。
“不若请三爷教一教?”王府上下皆知,三爷最疼三夫人,两人是极恩爱的。
“也好,过几日我去请三爷教一教我儿。”周姨娘哀叹了一声,十分无奈。
总归她不能丢了这样好的儿媳,儿媳家世好,模样好,有钱,还会医术救了她的性命,便是打着灯笼在这世上也寻不到了。
“姨娘快用这鲜蟹吧,听说这个季节千金难买,便是只有咱们和张家攀亲家的能吃上,你这里可比旁的姨娘多了许多只。”
“她们是沾了我儿媳的光。”
周姨娘毫不掩饰心底的欢喜,目光转到了面前的蟹上,毫不犹豫地砸开了吃。
只是吃了一口,眉头舒展,清丽的面上就没了方才愁苦的模样。
次日一早。
衡王府便是一阵躁动,都说王爷身边的安公公去了五爷的院子,传了话,说是此次伴驾巡视,由着五爷前去陪同圣上,到底谁都没想到,纷纷聚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毕竟照着往常,这种好事是万万轮不到府上的五爷的。
听到信息后,最为郁闷的当属胡侧妃大房院内。
来人还未靠近,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碗碟碎裂声。
大夫人刘曦月也是被吓懵了般,扶着门框,咬了一下牙,脸上多出了几分懊悔来。
最后,她开始跨过脚下的瓷器碎片,来到了屋子中央拜见。
“母亲。”
胡侧妃只是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要扔的东西,甩了甩手帕,体面地坐回了主座。
“坐吧。”
“是。”
还未坐稳,就听到了胡侧妃带些责备的阴阳怪气声。
“洛家虽是破落,但总是有些好处的,瞧瞧,这蟹放到宫里都是稀缺的玩意,竟带了这么多回来,这没过门几天,就懂得孝敬长辈,为夫君谋划了。”
胡侧妃指着地上扔的几个煮的通红还冒烟的无肠公子,呲了一声:“虽是体弱多病,却比一些身体康健的会来事,筹划想法子。”
刘曦月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扯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来。
“儿媳知错,往后势必更上心……不过说来,五弟妹,身体的确不好,我是听说,她那样的身体,是活不过十八岁的……”
话说了一半,刘曦月顿住,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胡侧妃这才感兴趣,抬了抬眼:“怕也是坊间谣言。”
“未必是谣言,是洛将军府上伺候退下来的人所说。”刘曦月靠近了些婆母,低声继续,“听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