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不同,至于字音又能辨认,一时伪经妖像,刻版流布,假借政和中道官程若清为校勘、福州知州黄裳为监雕’。”
“更不妙的是,吉庇巷中也渐渐传出了郑性之曾经杀人的传闻,至今不绝,最终此案只能不了了之,草草以八人瘴疠暴毙封卷……”
前面的话江闻都半懂不懂,但是冯道德口中的三个人名吸引了他的注意。
又是阴魂不散的宋理宗,又是绕不开的郑性之
还有这个被冒称的知州黄裳,莫非就是传闻中的“髑髅太守”!
这三个名字合在一起,江闻瞬间就想起了这座巷子里的种种传闻,看向冯道德的目光也多出一丝的恍悟。
两人视线交错,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几乎是不分前后地压声音说道……
“你也是为了九幽真经而来!”
冯道德的表情更为忌惮,目光冷冷地看向江闻。
“此物与我武当派另有渊源。张三丰祖师元末曾来过这里,随后以指血留下两幅血书飘然而去,似乎在这条幽冥巷中遭遇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因此本派一直都在猜测,当初暴死的皂吏也碰见了同样的东西,只不过道行不够死于非命,而最后一名咬指而亡的皂吏,恐怕也想以血写下什么东西,却终究无能为力……”
江闻深吸一口气,看着义庄里的遍地尸骸,只感觉从头冷到了尾,那是一种直刺入灵魂的战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躲藏于阴暗中窥伺着他们。
江闻冷静片刻慢慢说道,“我查觉到了阴谋的气味。你仔细想想,郑性之当时力倡朱熹学说,早已深深得罪了当朝权臣史弥远,此事很可能是他误卷入了皇权与相权的争斗,才被人恶意中伤,只好罢手。”
可冯道德冷笑了三声:“自古公道难求,可杀人偿命简单,只想要个真相有这么难吗你可知道当时经查此案的是谁”
“是谁”江闻问道。
冯道德缓缓说道:“此人出身建阳,在宋理宗宝广二年出仕,历任江西主簿等职务,绍定年间正在郑性之手下担任彻查此案的幕僚。”
江闻目光微闪,隐隐猜出了他自信无比的底气所在:“你说的原来是……”
“没错若真单是权相插手这么简单,此人后来提点各地刑狱,进直宝谟阁奉使四路,终至广东经略安抚使的宋慈,会坐视不管吗!”
大名鼎鼎的大宋提刑官宋慈,竟然也和此案有关!
认出江闻眼中的敬服,冯道德说完了这些,终于掷地有声地对江闻表示:“我的来意你已经知晓了,这座福州城的闲事我只是顺人情而为之,今后也不会再插手希望你能明白,我此行的目的,一直都只有那部殄文密著九幽真经!”
江闻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自从福州城形势波诡云谲而起,长期困扰着江闻的,除了幕后黑手的意图,还有便是鬼面人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偷袭长青子、吓死黄护法,绑走红莲圣母,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游荡于三坊七巷,把各方线索牵引到自己身上。
还有常氏兄弟当夜误入义庄,忽然陷入癫狂对着腐烂尸骨又啃又咬,直到被人发现都不肯罢休,看似只是江湖人士心谤神明、亵慢尸体,被孤魂野鬼迷了眼,被当作一件鬼气森森的笑谈。
可和这条门户隐蔽的巷子一样,这类密室谋杀案利用的就是思维定势的盲点,当所有人都在苦思冥想凶手如何进入房间杀人的时候,或许真凶一直就在房间当中。
随着摸清冯道德的嫌疑,江闻已经想到了,既然鬼面人的面容从未显露,或许各方见到的并非是同一个人,而其中最危险、最莫测的那一个,也未必就要潜藏在状似最诡谲的幽冥巷之中。
幕后之人多番引诱,并将矛头直指福威镖局,这表明己方意图已经被掌握,当战略目标清晰暴露的时候,再精妙无常的计谋也将失去机动性,只能变成被困网中的猎物。对方正是想让挣扎得最厉害的猎物,落入作茧自缚、最后四面楚歌的下场。
可破局,有时不代表非要以一敌多地、力压群雄。
江闻此刻已经慢慢代入了幕后黑手的思维里。
他现在就很想清理一下入局的棋子,一旦棋盘上无子可用的时候,幕后操盘者就不得不自己动手了。只要各方的目的不尽相同,对方有办法挑拨争斗,他就有办法把棋子们统统扫出这个棋局。
喜欢下棋是吗
那就别总想着高高在上,总有一天要成为棋子身入棋局,和江闻来一场当面对决。
福威镖局是第一个。
白莲教会是第二个。
冯道德将是第三个。
“冯掌门,你要继续寻找九幽真经我不会阻止,今夜的事我也可以当作没看见,更不会逼问你到底欠了谁的人情才四处奔波……”
江闻一字一句地说着。
冯道德微微颔首,夜行衣上即使遍布灰尘,依旧显出一副宗师气象:“多谢。”
然而江闻继续说道:“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一些东西,比如‘他们’为了什么,还有红莲圣母的下落。”
冯道德谶口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目光紧聚宛如灯火。
“我如何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