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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城外。
前方不远处便是江道,过了江道便是大周官兵守卫之地了。
江面上氤氲着水汽,却一点不妨碍手握千里眼、驻守江道的官兵看清江面上的情形。
从忠归营谋逆开始,至此,还只是在陆地之上作战。这江面水战,不论哪一方的兵马都还没有动。
管事举着千里眼,看清了江对面站在高塔上巡视的兵将,抬手,道:“换旗!把衣裳发下去,穿好了!”
分发到手上的衣裳平平无奇,比起先时一路过江南道时着的蓝袍改成了红袍,就连马车外的商队标志也重新贴了个新的。
江平仄换上红袍,看到黑子他们几个一边套上外衫一边向这边走来:“还挺有意思的,换件衣裳,就是换了个阵营了!”
各自为双方兵马运送物资的商队倒是常见,可同一支商队,同时为打仗的双方运送物资的,还当真少见。
说话间,举着千里眼的管事吹响了一只牛头号,扬声道:“上船!”
江道边,马车一辆一辆的上了货船。
待到最后一辆马车踏上货船,货船解锚,向对面江岸驶去。
江平仄站在货船甲板上,远远看到对方高塔之上的弓箭手对准了他们。
他心中一紧,顿了片刻之后,高塔之上举着千里眼的指挥兵将甩了下手里的令旗,弓箭手齐齐收弓。
竟……这么容易就过来了?江平仄有些恍惚,看向那厢正站在船头同对面指挥兵将含笑致意的管事,忍不住出言感慨:“这支商队有些厉害啊!”
也不知姜四小姐他们是如何调动这支商队为他们做事的。
当然,这不是他眼下该操心的事。比起这个来,到了长安城之后,该如何做才是他同他身后这些人要想的事。
他们眼下,还有千余人。
这天下若是大乱,千余人能做什么呢?姜四小姐将他们这些人唤到长安城又要做什么?
江平仄从袖中取出一只锦缎匣子,打开匣子,看着匣中那枚四方大小的白玉印章:这是他的军师印,这些年从未离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