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满腹愁绪的微凉夜。
暖不热的床榻,手脚冰凉的身躯,闭不上的双眸,心中千百辗转、百感交集着。
这绝不是一场好夜,却又不得不使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总在没有头绪与方向时,给予自己希望,即便希望中全是自己内心的假设与猜想,仍是反复沉沦,不死不休。
在这种情况下,也使得殇沫很早便下了床榻。
可,他却来到了一处不该来的地方,遇到了最不该遇到的人。
窗外,身影徘回,左右迟疑,不像行刺,更不像怀着全然好意。
屋内,乃是安睡在榻的初涵影,她已习惯了在‘绣芙蓉’中生活,想要成为一个绝好的酒楼老板娘,也必须要把酒楼当成自己的家。
事实上,这也是她躲避秦楼客的一种方式,她至今没有给予秦楼客机会,即使在她的心中早已默认是秦楼客的妻子,但,她还是过不了两人一旦正式在一起,就可能要赤裸相对的场景。
——是羞涩,是胆怯,更有突破不了师徒名分。
这有点像女子婚前的恐惧症,总把种种不好盘踞在心田,恐惧着似有似无的情况会出现,在这种感觉的充斥下,个人想要完全走出来,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正值华年的秦楼客,自然过不了相思这一关,始终对初涵影温柔以待的他,也注定无法在初涵影面前展现出最强硬的一面。
索性,两个人就这般耗着,但,这也绝不影响,他们彼此可以为对方赴死的决心。
今日,他再次早早地来到了‘绣芙蓉’中,本想一睹思念,迎出初醒后的初涵影,却不想看到了殇沫诡异的举止。
殇沫那来回走动的身形,再加上时不时向初涵影房内张望的举动,对于他而言,那简直就是猥琐到了极点。
——想来,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容忍其他男人在喜爱之人的门外转悠的,更何况心爱之人还是正在床榻上休息的情况下,那就更不能忍了。
骤然闪动的剑光,掠过楼阶,直冲‘绣芙蓉’顶层,剑气所过之地,梯栏炸裂,骤然下落,最底层的桌椅板凳、酒坛茶具,也发出着声声破碎之音。
像极了一场击打在鼓点上的骤雨,更像极了琵琶弦起,声声不断。
这也使得殇沫瞪直了双眼,傻乎乎地看着秦楼客向此飞窜。
在不知原由之下,他觉得秦楼客在发疯,发着晨阳还未升起的早羔疯。
在秦楼客横空一斩下,他不禁后跃,连抬手臂,“天还没亮,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秦楼客咬牙切齿,横肉直飞,“我在发什么疯?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自己的女人不在身边,怎么?惦记起我的女人来了?”
殇沫赫然一怔,“什么我的女人,你的女人的,你在说什么?”
“少啰嗦!”一面施展鬼影步,一面袭出鬼影剑法的秦楼客,已掠过殇沫的身侧,他突然反手回身,一剑重刺,又吼道:“无论你是谁,触犯涵影,只能死!”
殇沫盘腿横空,双掌直拍而下,紧紧夹住秦楼客的剑身,“你找打,是吧?”
秦楼客高抬右腿,一脚踹在殇沫的小腹上,“就是找打,又怎样?你都做出这种事了,还想在我面前讲门主的排面?”
殇沫在空中连连后翻,紧捂小腹落下,又连连后退了几步,“好,这是你自找的!”
话落,只见他直窜房内,房门瞬间炸裂,片刻后,‘苍琼剑’横空出现,与鬼影剑正正交锋。
秦楼客见状,更加义愤填膺的起来,他瞬移身影,又以万道身影现身,万剑攻杀,丝毫不退。
殇沫腾空躬身,剑身朝下,旋剑应对。
秦楼客万影合一,奋力上斩。
殇沫侧转身影,顺势下挥剑身。
两道剑气在‘绣芙蓉’中交汇,随着“轰”得一声巨响,四方房舍、木栏顿时粉碎,如雪花般四起,逐渐散落。
随后,殇沫又是一剑,此剑全然使出了九分力道,秦楼客横剑抵御,剑破人倾,硬生生地被击出了‘绣芙蓉’之外。
没等灰尘、木屑全部落下,初涵影也如惊兔般,跃身出了房外。
她看了一眼满地狼藉的‘绣芙蓉’,呆若木鸡了良久,眸光才又缓缓移到殇沫身上,“门主...这是怎么了?‘绣芙蓉’怎么...怎么被毁成这样,还破了一个如此大的窟窿...”
没曾想,她话音刚落,秦楼客已然窜回了楼阁之上,手中还紧握着一张长凳,“今日,就算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要护下涵影的周全。”
初涵影甚是迷茫地看着他一眼,本想破口大骂,可见他嘴角渗血不止,便也不知所谓了起来。
“你想怎么护,就怎么护!这都是你的事!”殇沫对喝道,“可,你这一大早,对着我发什么疯!”
“我发疯?”秦楼客将手中的长凳重重地竖在身前,“大清早,你就在涵影的门外偷看,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有企图?我如果有企图,就不会只站在门外了!”殇沫说,“我想对涵影姐姐怎样,早就进入她的房内,点下她的穴道了!”
“那你在涵影门外干嘛?”
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