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钟声,如空谷幽灵,从很遥远的方向传来,一声一声敲响了她的房门。
景诉睡得很不踏实,她紧闭双眼平躺在床上,手指抓住柔软的棉被,梦里是一个又一个不停变换的四维空间。
她做的全是噩梦,没有联系,却不间断的一个接着一个。
梦里的刽子手拿着大型针筒,一下又一下地刺入她的身体,景诉被折磨到死去活来,
突然场景变换,伤痕累累的她,出现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公路上,前后弥漫着绿色的薄雾,
突然她被一颗子弹击中胸膛,
缓缓举起枪从烟雾中走出来的人,
是赵京延。
那张俊美至极又充满无比侵略性的面容,此时正冷冷地盯着她看,
没有一丝温度,她不停地哭喊着叫着哥哥。
以此祈求他能放过自己,她不想死,她不想被杀掉,不要,不要杀我,哥哥
鬼压床的人在初期是有知觉的,能感受到外界一切事物,会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意识醒过来,但是醒不过来。如果继续陷入深度睡眠,就会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直到力气耗尽,后期才会苏醒。
赵京延一直都没怎么睡着,他闭眸休憩,片刻后睁开眼睛,眼底仍然一片清明,
他休息的主卧被设计分成几个面积很大的房间,随手打开一个房间的灯,入眼是黑漆包色的各式运动器材。
赵京延启动跑步机,机器发出不易察觉的声响,
刚要上脚,他又感到有些渴,
男人抬脚便出去找水喝,而偌大的架子上摆放的都是琳琅满目的酒,
整个房间找不到一滴能喝的纯净水,
低声骂了句,他拿起杯子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蔓延着摆放的兰花香,和顶上留下一盏盏钻石流苏的夜灯。
赵京延漫不经心的向着旋转楼梯走去,步子经过一个紧闭的房间,女孩的呢喃声顺着门缝溢了出来。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他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一句接着一句的呢喃,声音断断续续,他隐隐约约听到了她在叫哥哥,
哥哥什么,后面的赵京延听不清。
大半夜的在这喊什么哥哥,
男人被勾起了兴趣,
他扭头拧开门把手,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比他那间小得多,陈设布置也完全不同,这妮子把夜灯开到了最暗,借着微弱的光线,
赵京延缓步走到她的床头,
见女孩双眼紧闭,额头冒出微微细汗,小口微张,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哥哥二个字。
为什么会一直叫哥哥,
赵京延觉得好笑,做的什么梦,居然能梦见他?新奇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她还在嘟囔着什么,有些听不真切,
赵京延索性伸手撩开她的被子,力道有些大,被子下的场景被他一览无余。
景诉做噩梦,睡觉不老实,原本及膝的长款睡裙被她弄的卷起了边,露出两条雪白的细腿,隐约能看到印着碎花的小裤露出一个白色蕾丝角,
他的眸色渐深,暗光莫名一闪而过。
赵京延更渴了,
他向后转身,双眸四处一扫,
看到粉白色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透明茶水壶,盛放着一半液体,赵京延走到跟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水。
随后端着玻璃杯直接坐到了她床边,伸手将被子给她盖好。
“哥哥、不要杀我。”
男人喝水的动作一顿,他听清楚了。
她在说,‘哥哥、不要抛下我。’
中间的字说的不清楚,赵京延理所当然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
她是这么想的么,看来这几天是被吓坏了。也是,那医院地下,全是被搞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她指不定见了多少乱七八糟的。
胆小鬼,男人默默吐出几个字。
她哭喊的声音一会大一会小,整个人累到不行,
赵京延也不叫醒她,就这么静静地端详着她的脸。
喝完这一杯,他又起身倒了一杯满满的。
然后直接对准赵景诉的脸,毫不犹豫地浇了下去。
弄湿了枕头和秀发,留下一大片水渍。
景诉梦见自己要死了,赵京延杀死了她,她被子弹贯穿后,直直地向后仰去,而出乎意料的是没有躺倒在坚硬的马路面上,
而是坠入了一片深海,渐渐被海水剥夺氧气,最后闭上双眼。
景诉猛的睁开眼睛,被打湿的睫毛颤巍巍闪着水光,一睁眼就看到了赵京延的脸,
男人正漠然地盯着她看,
神色和梦里一模一样,
景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