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延直接推门而入,随手搬了个椅子坐在她面前,两条修长的双腿交叠而放,带了点痞气却又矜贵。
阿赫一袭黑衣,高大逼人,跟在后面没有进来。
一个沉甸甸的方块被随意甩到景诉的被子上,
她垂眸瞧了眼,是手机。
“给赵深打电话,说你没被炸死,被你亲哥给救了,想留在这边多玩几天。”赵京延流里流气的话语却是不容置喙。
景诉皱起秀气的眉头,“亲哥?”
“什么亲哥?”“不是阿晋救的我吗?”
她喃喃自语,他在说些什么,
赵京延懒得跟她说废话,像看傻子一样:“他的工资是我发的,不就是我救了你么,蠢货。”我他妈是你哥。
被呵斥后的脑子急速运转,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而她伸手却未抓住,
思考了半晌,她渐渐回过神来,心中有了一个不大可能的猜测,
他不会是,不会吧,不可能吧,刚遇上阿晋,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
“你是赵京延。”
声音细小如蚊,还带了点疑问。
“脑子终于转过圈了啊,蠢东西。”她又多了一个绰号,
赵京延好笑地盯着面前女孩的表情,恍如过山车一样精彩,
呼吸仿佛停止了几秒,
十几年前将自己推下楼梯的那张冷漠的脸,和眼前有着高大身形且极度充满侵略性的俊美面容,逐渐融合在一起,
她呼吸有些急促,微微张着小口有些无措。
十几年间,景诉想到这位哥哥的次数并不多,可偶然会被爸爸提及赵京延的名字,她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他讨厌我。
不然为什么第一次见就把她推了下去,还磕得头破血流。
景诉消化了半晌眼前的事实,小声叫了声“哥哥”,在他的屋檐下,该低头还是要低头。
只是多少年不见,她有些不敢相信巧合的存在,怎么会这么巧,阿晋竟然是他的手下。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被冠上私生名头的是她。
赵深虽然对她宠爱有加,可她和母亲归根到底不算赵家的人,那个记忆悠久中的老宅,从来没有承认过她的存在。
在景诉的印象中,第一个不接纳她们的,就是眼前正在玩弄她头发的男人。
这声比蚊子音还小的哥哥落在耳边,他莫名感觉有些奇特,一堆下属马仔都是叫延哥,叫老板,叫老大,没一个叫哥哥的,当然,一群男人追着另叫哥哥的场景也的确很恶寒。
第一次从小女孩的嘴里听见哥哥两个字,是软软的,纤细的。
赵京延自觉略过这声哥哥的回味,视线不自主地往她身上扫去,洗干净了脸,嗯,还算是个人样,
一张小圆脸在头顶灯的照耀下好似发光,从上往下,两颗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透着清澈,皮肤白里透红,除了嘴唇有些虚弱发白,整个人精致地像个洋娃娃。
他的眸中闪过几丝暗色,
赵深那个老王八蛋,外边的野种养的可真好。
女孩扭扭捏捏地慢半拍,她这几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这遭子事,遇到的这些人都不好惹,偏偏她还回不了家。
二人之间洋溢着一种古怪的说不上来的氛围。
赵京延不在多言,
朝门外站着的阿赫摆了摆手,阿赫随即会意递过来一把匕首,景诉看着那把利刃上泛着寒光,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京延要匕首干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抵着脖颈,
景诉瞬间被吓得一动不动,眼眶微红,脸色发白,她连忙又叫了声“哥哥”,试图唤起赵京延心中从来没出现过的亲情。
“打电话。”
他不是过来和野种认亲的,
景诉被催促着拿起被子上的手机,小手认认真真输进去那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催命的拨打铃声在寂静的房间响起,她的双瞳焦急地看着手机页面,突然屏幕颜色一变,接通了,
“爸爸,我是诉诉。”景诉努力忍住喉头的哽咽,放平音量,以免对面看出异样。
电话那头的激动明显溢出屏幕,
“诉诉”
“女儿啊,爸爸派的人不会办事,让诉诉受委屈了。”对面叹了口不易察觉的气。
手机音量被提前设置了,二人的通话声赵京延坐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对着一个野种被绑架反应这么大,
他小时候被绑无数次,也没从老头嘴里听到过一句关切的话。
“你哥哥说你身体没什么大碍,爸爸今天就去接你,诉诉不怕啊。”中年男人温和的安慰口吻听在景诉耳朵里更加不是滋味,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