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妤没将自个儿想送小司哥哥鹿皮靴心思说出口。
绢帕鞋袜,皆是男女定亲后才可送的礼,含蓄又羞怯。
姜芷妤觉着,他们虽是未定亲,但也差不离了,小司哥哥可是在为她打拔步床了呢!
吃过饭,晴娘和姜老三就各自去忙了。
姜芷妤将碗筷刷了,揣着银子也撑伞出门去。
淫雨霏霏,姜芷妤提着裙摆跑了好几家铺子,却是都未有鹿皮靴。
“料子呢,料子可有?”姜芷妤问。
掌柜的摇摇头,“鹿皮金贵,一年也难得碰上一张,便是有,也被贵人高价拿走了,不会放在铺子里来卖。”
姜芷妤哪里不知道其珍贵,她荷包里可是揣着那十两银锭呢。
“姑娘若是当真想要,老朽替姑娘想个主意。”掌柜的道。
姜芷妤眸子一亮,“您请说。”
“有些贵人爱食野味,城里各大酒楼,皆有猎户来送各色猎物,姑娘倒是不妨去问问。”
姜芷妤听懂了,颔首道谢罢,脚步轻快的离开。
金陵最大的酒楼,便是那霞飞楼,有言戏称,那霞飞楼日进斗金,贩夫走卒者连其门槛儿都不敢挨,姜芷妤没去过,是以,提着绣裙跨进门槛时,心惴惴不安。
跑堂的伙计满面笑的迎上来,“客官里边儿请!”
姜芷妤不敢动了,抓着衣角问:“你们掌柜的可在?我寻他有点事。”
伙计仔细打量她面容,眼生,没见过,不像是他们掌柜的家里人。
“姑娘有何事,说便是,若我拿不准的,再替您去请掌柜的。”
他们酒楼迎来送往的皆是贵人,这姑娘瞧着衣着打扮,不算贵重,可要是说,哪个村子里来送野味的,更是不像了。
姜芷妤想了想,道:“我想问,你们店里可有鹿皮?或是来送野味的猎户几时来,我等着问问他也成。”
伙计脸上的笑不变,道:“对不住,客官,我们店里只有吃食,可没有这鹿皮,再者……”
“沈槐序!”姜芷妤满脸惊讶的瞧着旁边木梯楼上下来的人。
分明还是那副面容,就连身上的稠衫都是那日与她东湖垂钓时穿的那件,可姜芷妤却是心口狠狠一坠,觉得这人周身冷意陌生的紧,好似只是与她认识的巷子里的郎君有着同一张脸罢了。
楼梯上的人闻声抬眼瞧来,眸底神色稍动,走近来问:“怎么在这儿?”
姜芷妤还未问他怎么在这儿呢,闻言,小声道:“我想买一块鹿皮子,但跑了许多铺子都没,只得来酒楼碰碰运气。”
“可有?”沈槐序侧眼睨向那伙计。
伙计唇动了动,“有……吧?”
姜芷妤:“?你方才说没有的。”
沈槐序目光稍冷的瞧着那伙计没言语。
伙计面上的笑险些挂不住,“小的仔细想了想,东家好似有一块鹿皮的,您且等等,我去问问东家。”
姜芷妤:“劳烦你了。”
“不碍事,您随意坐,小的去去就回。”伙计点头哈腰的说罢,忙不迭的去了。
正值午时,大堂内不少食客,说话声聚在一处,难免显得吵闹。
两人没找地儿坐,并排于门前站着。
门外细雨淅淅沥沥,在地上砸出一朵朵的小花。
姜芷妤脚尖动了动,小声问:“沈槐序,你在这儿做甚?”
沈槐序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外面的雨雾,淡声答:“卖东西。”
“什么?”姜芷妤好奇扭头问。
“秘密。”沈槐序答。
眉眼稍垂,瞧见姑娘不屑的翻了记白眼。
“同我还保密……”姜芷妤不满的小声嘀咕,却也没再缠着他问。
腹诽道:沈槐序不乖了,有自己的秘密啦。
沈槐序轻笑了声,反倒是问:“你要鹿皮做甚?”
“做鹿皮靴啊,”姜芷妤抠抠手指,小小声与他说:“小司哥哥太辛苦了,在衙门里每日都跑来跑去,这梅雨一连半月不见停歇,我就想给他做一双鹿皮靴,本是想买的,但铺子里都没有,明日便是他的生辰了,这样一来,我想送他的生辰礼……诶,你推我出门做甚?”
姜芷妤站在门外,懵懵的瞪他。
“没有。”沈槐序咬牙道。
他失心疯了不成,竟是助她去讨好梁小司?!
“我都瞧见了,就是你推我……”姜芷妤只以为他不承认,瞪着圆眼睛分辩道。
“客官久等了,那鹿皮……”伙计小碎步跑下楼梯来,笑盈盈道。
话未说完,便被沈槐序打断了。
“没有。”
伙计:?
东家将钥匙都拿给他啦。
姜芷妤来不及与沈槐序计较他敢做不敢当之事,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