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齐齐看向我,我于是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缓缓道来。
“昨日,我同我这位小徒弟途径此处,见这里寒气逼人。同面铺老板闲聊得知这里的异常后,我便同我这徒弟住了下来。”说话间,我看向了人群中的那位老板,他点了点头,向众人示意,我所言非虚。
于是我拿出来昨晚在潭底捞出来的珠子,举到众人面前,继续道,“说来也是巧合,我乃玉虚山上修道之人,下山来云游,临行前正好带走了一枚宝珠。这是我手里这颗。它可以探查恶鬼冤魂。遇到灵体,便会发光。”
谢程锦对于我的胡诌乱扯已经见怪不怪了,此时他悄摸在袖子里暗暗竖了个大拇指,嘴角咧了咧。
我继续道,“昨夜我感到奇冷无比,珠子发出幽光,我这才发现,这哪里是降温的寒气,这明明就是怨气。是枉死之人形成的大量的怨气啊。一般这种怨气乱葬岗才会出现,可这里只是一个平凡的小镇,哪里来的怨气?我于是便拿着这宝珠开始追寻它的源头,发现竟然在这里。这些冤死的女童,尸骨一层一层堆积在一起,已经不是仅仅一个乱葬岗能相比的了,因为,这里堆放了几百年间的所有出生的女童。”
谢程锦点了点头,接着我的话道,“所以,师父,这里正用女童交易的不仅仅是物品,还有外乡来的女人,是吗?”
我点了点了,看向人群中,有一部分女人,除了自愿来这个镇子上居住以外,其他一部分,都是买卖来的。这一点,看人群中那部分表情惨淡的妇人便可以明了。
我继续对众人讲道,“所以,从头到尾,所谓诅咒,所谓祭祀,都只是一代又一代里正的骗局。他们用自己镇子的孩子,去交换这里一代又一代的生命延续。实际上,若没有这些怨气,这个地方完全可以正常生存。而你们之所以出不去,也是因为从一开始第一个干这件事的里正,做了太多的恶,一代一代的里正传下来,到了几百年前,终于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这才将此地变成了一个囚笼般的结界。而你们,因为那些一代又一代里正的恶性,永远世世代代都会被困在此处。而你们还将因为世世代代的里正,不停的延续香火,延续一代又一代,潭底的尸骨,越来越多。”
众人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甚至互相抱头痛哭。他们以为他们出不去,是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存在诅咒,于是年年祭祀。却从来不知道,他们从一出生,便在承受这些报应因果。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无端被终身困在这贫瘠之地。
人的恶,从一开始,都是一样的,若不能自控,与阴沟的蛆有何区别?
做恶,终将自食恶果。
待众人发泄情绪到差不多的时候,我挥了挥手,将巨潭劈开一道巨口,那些潭水亲泄而出。
待到潭水排出,已是下午时分。暖洋洋的夕阳撒在大地上,让人有一些恍惚。昨日明明还是雾气沉沉,夜里大雪纷飞呢。
众人举全镇之力,下去捞尸骨,一直到第四天晌午时分,才终于将尸骨全部捡出来。在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将众人叫至跟前,“这些尸骨,你们找个向阳远离水源的地方,好生安葬。每天贡品上香,连续做到半年。半年以后,结界自开你们便可以自由出入了。切记,一天都不能落下。”
交代完毕,趁众人都忙,我拉着谢程锦悄悄离去。
待我们出村后,差不多也已经到了傍晚时分了。天边晕染着模糊的橘色晚霞,有南方归来的飞燕,在余辉里飞翔。
谢程锦问到,“师父,那珠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只是一个巨潭,再深,它也不可能有珍珠出现呀,这珠子究竟哪儿来的呢?”
他是亲眼看到我从潭底捞出来的珍珠,我冲他解释,“这座山上有古墓。但可能比较隐秘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导致至今无人发现。这珠子上有更久远的气息。不是这些尸骨可以相比的。”
谢程锦惊讶的问到,“师父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我总不能告诉他,我是神,我能感知一切吧。便只好说,“我乃玉虚山上的得道高人。。”
谢程锦打住我,“师父,我查过了地理志,我们南国并没有一个叫做玉虚山的地方。”
唉,笨徒弟无奈,可这徒弟太聪明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啊。不好忽悠啊。
踏着浓浓夜色,有徐徐晚风,行了一路,倒也惬意。
我寻了一处大石头,走到路边,坐了下来。我冲谢程锦嚷嚷道,“小徒弟,我们买个小毛驴吧。我不想走路了。”
谢程锦在我脚边蹲了下来,放下包袱,打开掏出钱袋数了数,“师父,好像不够买毛驴的钱啊。”
我垂头丧气的样子,让谢程锦有一些内疚,他弱弱的说,“师父,到了下个地方,我去挣点钱回来,给你买好不好。”
我惊讶的问道,“你去挣钱?你怎么挣?”
谢程锦自信满满,“师父教授我读书识字,我可以去替人写信,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