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干嘎吱嘎吱作响，整颗树也不堪重负般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楚阳从大鹏鸟身上跳下，快步走到一个被焦黄的枯草掩埋的，看起来只有拳头大么大的地洞旁。
他蹲下来，将洞口周围枯黄焦脆的杂草全部拔掉。
一个黑洞洞的，直径有半米宽不知有多少深的地洞露出来。
楚阳仔细嗅了嗅洞中传来的味道。
“是地鼠的山洞。”
“轰！”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那颗红杏树的树干终于断裂了，大鹏鸟落到了地上。
见楚阳回头看它，大鹏鸟干脆迈着两条毛腿，蹦跶着跑过来。
“啾？”
大鹏鸟的意思，是要帮忙吗？
楚阳点头：“好，帮我挖开吧。”
大鹏鸟低下头，巨大锋利的喙住洞口，然后往后一拨拉。
这里土质略嫌疏松，没有将整片土盖掀起来，只是洞口处的土被扒拉掉了，干土沙沙地往洞里面掉。
大鹏鸟于是探出一条毛腿，巨大的爪子抓住一把土，再往旁边洒去。
这样一爪一爪挖了总十几下的样子，这个地洞终于露了出来。
这是个容量非常大的地底山洞，除了一头已经死去已经开始腐烂的巨型地鼠。
不远处，还
躺着一个昏迷着的长翅膀的人。
这人，正是霏。
霏的状态前所未有的糟糕，他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身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和泥土，少数露出来的皮肤是青灰色的。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霏的一片翅膀似被什么撕咬过，只剩下一半了。
“霏。”
看到这样的霏，楚阳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大鹏鸟小心翼翼地把霏从土坑里叼出来。
楚阳半跪在霏的旁边，将手贴在霏身上，汹 涌的巫力源源不断地往霏涌去。
巫力太多，以至于霏整个人都散发起朦胧的碧色光。
随着巫力的涌入，霏的生命气息一点点攀升。
五个呼吸后。
霏睁开了那双苍青色的漂亮眼睛。
楚阳歉疚万分：“抱歉，我来晚了。”
如果早知道霏受了这么重的伤，甚至可能静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躺了十几天之久，无力地任生命流失，他一定早点出来找他。
楚阳收拾情绪，让霏吃了几颗解毒莲子。
霏吞下去后皮肤上的青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褪去，除了翅膀依旧残缺外，已经恢复正常了。
霏看楚阳神色黯淡，开口安慰道：“我没事。”
楚阳连忙问：“你这次
遇到了什么，你的翅膀是怎么回事？”
霏看了眼自己残缺的翅膀，眼神依然很平静，轻描淡写道：“在沙漠碰到了两头怪物，我打不过，被其中一头咬掉的。”
他站起来左右看了看，突然回到土坑中挖出来一块一人高的石头出来。
这块石头赤红如火，有淡色的自然石纹，表面覆盖着许多斑驳的黑色石皮，掩盖了石头本身的光彩。
霏将这块石头丢给楚阳。
楚阳接住，发现这石头沉得令人咂舌，比铁还要重一倍。
霏解释：“这是我在沙漠找到的石头，非常坚硬，可以给你做一把石刀，其余的做成箭。”
楚阳闻言，一阵难受。
手上的这块沉甸甸的石头，像压在了心上，让他心头也沉甸甸的。
他确实是缺了把刀，他一直没有找到合用的刀，没想到霏一言不发，去遥远的沙漠找了这么块奇石回来。
可是霏的翅膀因此残缺了。
巫无法使断肢重生，同理，也无法使缺损的翅膀长回来。
楚阳努力地笑了笑：“谢谢……”
霏吐出一个字：“哦！”
楚阳低下头，觉得喉咙有些堵塞。
对于霏来说，他是霏接触的第一个人，第一位亲近的朋友，甚至霏或
许视他为家人。
但他，却没有付出同等的重视……
“哦？”霏见楚阳久久不语，发出疑问。
楚阳抬起头，笑道：“来，我帮你洗个澡。”
“不要！”霏立刻斩钉截铁道。
楚阳笑道：“可你身上太脏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脏，那是头发都被血和泥黏在一块，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皮肤，而且还不停散发难闻的味道，不洗就等着发酵吧。
霏面无表情：“不洗。”
楚阳继续道：“洗吧。”
“不。”
“就稍微用水擦擦？”
“不。”
楚阳不再说话，朝霏露出一个令他头皮有些麻的微笑。
下一刻，他嘴唇蠕动，开始施展巫术。
周围杏树哗啦啦作响。
有铅灰色的云在霏头顶几百米处凝聚起来，渐渐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厚。
“沙沙沙……”
乌云底下突然下起小雨。
被淋到雨的霏，好像被滚烫的热油溅到一般，眼睛睁大猛地跳了到远处。
如果此刻霏翅膀上的羽毛没有被各种污物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