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坐在工位上聊了好久好久。
任家老宅,今夜比往常热闹一些。
任晚晚上有一台手术,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于子沫刚陪着任祖贤下完一盘棋。
“呀,爷爷,您这棋下得越来越精了,我以前还可以在您手下活好一会呢,现在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真没劲啊。”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一心不可二用,下棋要静心,思考,观察。你今天有心事,不宜下,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于子沫一阵语塞,红云悄悄爬上了脸颊,她摸了摸头发,“才没有呢,爷爷,您别瞎猜了,要我说啊,您这棋局还是和弯弯下有意思,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弯弯才可以洞察您的心思。”
老爷子抚着白色的胡须,无奈的轻笑,“是啊,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每次下棋我们爷孙两少不了一顿争吵,就爱和我辩论。”
“她不是从小就这样吗,较真。就像她当医生,我们当年谁劝都没用。”于子沫说完才发现自己嘴飘了,说错了话。
那年,任晚为了要当医生,和任祖贤大吵了一架,自从把任晚接回来,老爷子平时就最爱这个小孙女,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当时也是气急了,也就几天,看孙女态度坚决,便松了口,答应了这件事。
任晚当医生,这件事在他们的圈子里,确实很稀奇。任家家世清流,世代沿袭,是很有声望的名门贵族,书香门第,任祖贤更是功勋加身,名誉赫赫。
任晚的父亲性子是个执拗的,他搞科研,时时不着家,钻进实验室里就不出来。
任祖贤一看在儿子身上没办法了,就开始为他物色活泼的媳妇,想着娶个开朗点的老婆,把儿子的心稍微往回收一收。
结果相处下来,评价不是太矫情就是太缠人,最后竟然自己又找了一个干研发的,夫妻俩一个比一个闷,诺大的任家一点烟火气也没有。
就因为这个,任老爷子多年来再没待见过二人。
生下任晚后,任怀卿和薛漫乔更忙了,一头扎进去,几乎没用心管女儿,都是任祖贤在带,老爷子也乐得自在,他才不想自己的小孙女也变成像她父母一样的闷葫芦。
软软糯糯的小孙女,他一领出去,那些老战友就可着劲的夸小团子可爱,他也跟着高兴,生活越来越有意思。
可在任晚八岁那年,任祖贤病了,是脑溢血。中型脑出血,这病已经挺严重了,不及时治疗的话,会给患者的神经功能造成损害,血肿压迫脑组织。
任怀卿一听不得了,两夫妻就赶紧把人送到了京城,商量着把任晚带走。
老爷子哪能同意,一下子否决了,但他的身体状态确实是每况愈下。
一番争执后,任怀卿保证自己每年都带任晚来看他。
当时任老爷子板着一张苦脸,不容拒绝的开口,“每周。”
那肯定是不行的,最后两方各让一步,以每月为定。
任祖贤在京城进行了手术治疗,后期观察。在云城配合康复训练,恢复健康。
把人领回去后,两人最终没能遵守约定,他们科研任务繁忙,前几年还带着任晚去云城探望,后面就直接定居在工作的地方。
看着任晚的性子越来越淡,任祖贤再也忍不了了,在小姑娘十八岁那年,把人接回云城读大学,本以为一切尘埃落定,谁料,任晚选专业竟然选了京都医学。
任祖贤一头黑线,他就知道,不能把孩子交给那两个人,可一切都晚了。
他只希望小姑娘活得开心健康就好,不要那么累,医学是个熬人的,就算是再有天赋的人,不好好的花功夫怎么学的出头。
当时把任晚也给吵急了,“我爸妈他们都没说什么,爷爷您能不能别管了。”
一句话让任祖贤惭愧不已,这件事不了了之。
“爷爷,我都闻到香味了呢,哇,好香啊,是肉沫茄子、鲍鱼烧肉、黄金凤尾虾,还有我最喜欢的鱼肚呢。”
“这太香了吧,走,爷爷,我们快去看看,弯弯正好快回来了。”
“你这小馋猫,今晚好好吃,哈哈……”
于子沫歪着脑袋,搀着任祖贤的胳膊往前走。
“爷爷,我回来啦。”
任晚肉眼可见的疲惫,可还是扬起嘴角和亲人打招呼,不让他们发现她此刻糟糕的状态。
“今天这么多好吃的呢,太丰盛了。”
“那可不,弯弯,快去洗手。”任老爷子招呼着孙女进去。
“弯弯,你不知道,你不在,我今天和爷爷下棋,真的输的好惨啊,我感觉我的脑袋缺根弦,跟着你和爷爷下了这么多年的棋,还是很笨。”
“这也是要天赋的,沫沫,不要强求嘛,你不适合这个,你适合玩玩就行。”
“臭弯弯,你是不是骂我笨呢。”
“唉~我可没有啊,我没有。”
“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