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真想好了?”
荣国公府,程时安端坐在铜镜前描着自己的细眉。她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神情。成婚八年,她守了八年的活寡。
世家面前,她更是人人疏离的国公府少夫人。
“少夫人”“国公府”这些字眼她听够了,因为她不能损害国公府的颜面与尊荣,所以她就要赔上自己的嫁妆,用来维持可笑的勋爵人家。
如今,荣国公府世子许君泽,更是以她无子嗣来休妻。为的,就是求娶他的心爱之人。程时安这么多年在国公府,早已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
休妻,绝无可能!
程时安勾起唇角,“花楹,我好看吗?”
闻言,花楹点点头,“少夫人,您现在和未出嫁时一样好看。”
程时安轻笑出声,“花楹,这些年我在这诺大的国公府受尽了冷眼,如今也该是他们还账的时候了。”
话音落下,门被推开了。
程时安顺着声音看去,一袭蓝色长衫的男子与她四目相对。此人,正是她的夫君许君泽。
或许是程时安眼神太过凌厉,又或者是许君泽心中有几分愧疚,他很快便移开了眼眸。
他把手中的纸放在了桌子上,“这是休书,无论你愿意与否你都要离开国公府。而这国公府的少夫人,只能是瑶光的。”
“可以!”程时安一反先前的抗拒,“但是,休妻绝无可能。”
许君泽眼眸眯了起来,他走上前伸出手叩着她的脸,“你莫要在这里跟我耍把戏,更不要学一些以退为进的招数。”
以退为进?
程时安笑着摇摇头,许君泽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她打开休书,果然上面写的是她无子嗣、不敬长辈、更是善妒。
每一条,都无异于将她狠狠的踩在脚下践踏。
“许君泽,你别急啊!”程时安勾起唇角,随即从身后另拿一张纸,“这是和离书,你签了字、按了手印,自此以后你我各走各路。”
“当真?”许君泽微微一愣,眼眸中带着一抹不相信。
“自然!”程时安毫不犹豫的开口,“只要你签了字,你就可以迎娶你那心尖上的瑶光姑娘了。”
闻言,许君泽应声,“好,我签!”
程时安递来笔,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到她看见许君泽落了笔,按了手印这才松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愧疚,许君泽不忍深夜赶走她,“夜深了,你暂且先住下。明日再走,也可!”
“是吗?”程时安上前几步,朝着许君泽微微屈膝,“如今你我已经和离了,也不必像个仇人一般。”
“这是我准备的酒,既然你我因一杯酒成了婚,如今用一杯酒结束也不算过分。不知,世子可愿?”
许君泽看着她一脸的柔情,最终还是应下了,他端着桌面上的酒一饮而尽,“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日后望你觅得良人。”
闻言,程时安大笑出声,好似癫狂了一般,“良人?许君泽,我不会觅得良人了,而你也不会善终。”
“你说什么?”许君泽只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你在酒里动了手脚?你,下了毒?”
毒?
程时安冷笑,“我,不屑于下毒。放心,你心心念念的人,会陪着你的。夫妻八年,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孤单上路?”
“你、你要做什……”话没说完,许君泽昏倒在地上。
程时安眼眸中满是寒意,“花楹,林瑶光呢?”
“回少夫人,她已经过来了。”花楹眼中闪过一抹悲伤,程时安这是分明不想活了,“少夫人,咱们走吧!”
“如今和离书给了,活着总比死了强啊!”
活着?
程时安笑了起来,她今日既然这般做了,就没想过要活。在程家她不受喜爱,只因自己自幼被送了出去。
在国公府,他们更是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早已活的厌烦了,准确来说这个世间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程姑娘!”门外,林瑶光的声音传来。
程时安推开门,随即从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抵着林瑶光的脖子,“你若是喊一句,这匕首便会捅进你的脖子。”
“你,你疯了?”林瑶光面露害怕,可是脚下的步子却不得不跟着程时安入了屋。
程时安勾起唇角,“疯与不疯,谁又能说的准呢?这杯酒,是给你准备的,你喝了他便无事。”
说罢,她示意花楹掀开了帘子。此刻,许君泽手脚皆被捆在了一起。
“君泽!”林瑶光惊呼出声,“你做了什么?程时安,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
程时安挑着眉,“我等着我的报应,你现在该选了。半炷香的时间,你自己决断!”
话音落下,方才昏迷的许君泽也清醒过来。睁眼,他便瞧见他心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