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注视秦陌良久,方才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带走。”
秦陌也没抵抗,很是顺从的便跟着大理寺的人离开了监牢。
在他走后,曲折沉着一张脸,开始去一处处的查看尸体上的伤口。
片刻之后,他站起身,心中越发烦躁。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大理寺卿要拖着此案不愿审理了。
秦陌就是个烫手山芋,是个十成十的祸害,这才刚离开上阳学宫那边没多久,就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想要对他动手了。
虽然贼人的计划失败了,可大理寺这边的损失也很是惨重,狱卒捕快加起来,一二品的武夫居然折损了十余人之多。
这让曲折如何能够心情好的起来?
随口吩咐下属把殉职的那六人好生安葬,且一定要把安家费给足了之后,曲折便离开了此地。
身后跟着的众人都看出了他现在心情很糟糕,也没敢去问曲折有没有什么发现。
而此时的曲折已经快步追上了前方押送秦陌的一行人,他已经决定了,今晚就守在秦陌身边,省的再发生什么意外。
否则,曲折都没脸再见大理寺卿了。
与此同时,大理寺监牢深夜遇袭,也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绍京......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不得不说,有曲折尽心尽力的守在身边,秦陌这一觉睡的相当安稳。
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他甚至还抻着胳膊伸了一个懒腰。
而站在他身旁的曲折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跟我来。”
秦陌略微一楞,“去哪儿啊?”
“开堂。”
说罢,曲折当先转身离开,只给秦陌留下了一个背影。
秦陌跟在了曲折的身后,同时暗自思索道:
没想到昨晚才刚遇袭,今天一大早居然就要开堂审案了,大理寺这是坐不住了?
事实上。
秦陌的猜测是对的,大理寺的确坐不住了。
大理寺卿本想用拖字诀先拖他十天半个月,到时候等情况明朗了再妥善处理。
要是情况不明朗,那就再拖他十天半个月。
可谁知道,出了这档子破事,大理寺的监牢居然也能遇袭?
这可是在绍京,此乃天子脚下,简直是奇耻大辱!
皇宫深处稳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沉默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态度。
大理寺卿现如今是想不审都不行,而且审的越快越好。
如果昨天那样的事情再来上几次,先不说万一秦陌哪次运气不好,真的出了差错,上阳学宫那边他没办法交代。
就连自己头上这顶帽子能不能保得住,都得看秦王的心情。
可秦王的心情自然不会很好,所以大理寺卿现在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秦陌被带上公堂之后,只见两侧各自站着三班衙役,抬头看去,便见一身官服,略显富态的大理寺卿正端坐在首位。
“回禀大人,疑犯秦陌现已带到。”曲折拱手抱拳,随后走到了大理寺卿右侧,持刀而立。
秦陌略微躬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
“上阳学宫弟子秦陌,见过大人。”
他自报家门之后,大理寺卿忽的一拍惊堂木,开门见山道:
“秦陌,户部尚书二子范云琅,你可识得?”
秦陌沉吟了一番,道:“识得,却是不熟。”
“日前清风书院举办文会,你在文会上曾出刀将范云琅打成重伤,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大理寺卿静静的看着秦陌,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似是想要分辨出他话中真假。
而秦陌丝毫不犯怵,坦坦荡荡,直接承认了此事。
大理寺卿继续问道:“在文会之前,你二人可发生过冲突?”
秦陌想了想,随后开口道:“清风书院今年初试之时,我曾与其有过口舌之争。”
他没有作任何的隐瞒,毕竟这种事情,大理寺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的出来。
若是否认此事,反而显得他做贼心虚,徒增怀疑。
“所争何事,事后如何,速速道来。”
大理寺卿步步紧逼,而秦陌这会反而沉默了。
无他,只是大理寺卿想知道的,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啊。
当时到底和范云琅发生了什么事情,秦陌至今都没搞懂,他心底也很是纳闷。
面对大理寺卿的提问,他此时也只得回答道:
“我与范云琅争论过后,曾被他指使家仆殴打,一时不察伤了脑子,故而有些地方记不大清了。”
大理寺卿微微皱眉,打伤脑子失忆了,这倒也说的通。
可看秦陌这样,咋看也不像是脑子出了问题。
他心中思索一番,随即继续问道:“可有人能够作证此事?”
“家姐秦玉,照顾我良久,她可以为我作证。”秦陌淡定说道。
“曲折,速速派人传唤秦玉上堂。”大理寺卿吩咐了一声,不曾想曲折却是面露难色,久久未动。
他心中疑惑,只见曲折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