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对秦陌澹澹笑了笑,然后就在纸张上开始慢慢书写。
秦陌定睛看去,只见她写下的,正是自己在文会上所做的那首诗。
而两相比较一番,静安群主写的可比秦王写的好多了,这一手的娟秀小字,很是符合秦陌的胃口。
最起码,他每个字都看到懂。
不多时,写罢之后,静安群主笑着说道:
“这首诗我最是喜欢了,葡萄酒是我们北齐的特产,我最是爱喝,在很小的时候,父王带着皇兄去狩猎,我就会偷他们的酒壶......”
秦陌站在一旁,安静而立。
......
......
时间倒退回夜宴刚结束的时候。
诸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们都有说有笑的相继离场。
虽说在这场夜宴上见了血,但是,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们大秦的人。
在朝堂上诸多党派会有所纠纷,但是在面对北齐蛮子的时候,大家都会达成共识,站在统一战线上。
当然,户部尚书是不是这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余的大臣们也都知道他跟秦陌有仇怨,两人向来是不对付的,故而这会也没有人来跟他搭话。
范尚书自顾自的走着,脸色平静,也不知道心底在琢磨些什么。
不多时,他就到了皇宫门口,门外早就有马车在此等候。
尚书大人登上马车之后,车夫立马驾车,朝着范府而去。
而此时的马车内,除了尚书大人之外,还坐着一个身形瘦削,长相俊美,和范云琅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
这正是范云琅的亲生兄长,也是户部尚书的大儿子,范云华。
范云华虽是儒家弟子,但是他并未入朝为官,从清风书院离开之后,一直都闲在家中。
对外人言,这个大儿子是个风流成性的,而且才华天赋远远没有范云琅厉害。
在清风书院待了叁年,虽然成功迈入修行路,但是却只是一个二品而已。
后来被范云琅的光辉掩盖了之后,他更是很快就被众人遗忘了。
然而,只有他们父子叁人知道,范云华到底是有多么的恐怖,甚至可以配的上多智近妖这四个字的评价。
这二十年来,很多背地里的谋划,还有朝堂上的党争,范尚书都要时常与这个大儿子商议。
而此时,范云华一见到他,就开口问道:“父亲,夜宴上如何?”
户部尚书听到这话,先前的平静之色缓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模样。
随后,他跟范云华详细叙说了一番夜宴上发生的事情。
当听到秦陌一刀就砍死了景尘的时候,范云华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惊诧。
说罢之后,户部尚书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道:“云华,此子的成长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你我的余料,万万不可再留了。”
范云华皱着眉头,细细思索了一番,随即开口道:
“父亲大人说的在理,我也未曾想到,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就已经这般恐怖,先前的谋划,看来需要变一下了。”
“你可是已经有了对策?”户部尚书问道。
“父亲,如今对策已经顶不上大用了,此子现如今不仅进入了黑水阁,还得到了天武侯的器重,而且听父亲说,他是半路离开宴会的?”
户部尚书点了点头,随后范云华继续问道:“父亲可看清楚了,将他唤走的是何人?”
闻言,户部尚书略微思索,随后道:“应是大内总管赵高的亲信。”
“那看来孩儿的猜测应是没错了,此子定然去见了秦王,不可再像先前那般对待了。”
范云华一脸的笃定,而听到这话,户部尚书也点头说道:
“为父想的和你一般,先前在朝堂上,陛下就已经表明了他对此子的看好,如今得见天颜,日后的谋划只会更加难办。”
“无妨,既然道门已经到了绍京,我等只需如此......”随后,范云华凑近了户部尚书,小声说道。
俄顷,户部尚书深感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了一点儿,但是却胜在出其不意这四个字,为父觉得可以一试,那就转道去往驿站,我亲自商议此事。”
“不行,为了保险起见,父亲还是先行回府上,我替父亲去走一趟便可。”范云华说道。
听到这话,户部尚书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缓缓颔首。
“我儿说的有理,此行务必要小心,万万不可将自身陷入险境之中。”
他嘱咐了一句,范云华示意知晓,让他安心。
随即,他打开马车的帘子,四下瞅了一眼,紧接着一个闪身,便从马车上消失不见。
在他走后,户部尚书闭上了目,轻揉着眉心,靠在内壁上,随着马车慢慢颠簸,马车依旧在朝着尚书府缓缓行驶。
右侧房顶上趴着的范云华,目光一直注视着马车离去,随后方才转身离开。
“圣人有言,君子出行,如履平地。”
范云华澹澹的说了一句,夜幕中忽然闪过了一抹金黄色的浩然正气,随即便有屡屡春风,不知从何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