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也真的好久没能像今天这样好好坐下来,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门上挂着的铃铛叮铃一响,织田作之助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前与其他人都显得格格不入的黑发少年。
织田作之助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对着酒保说:“特制鸡尾酒,别加浓啤。”
黑卷发男生披着西装外套,没精打采地趴在吧台上,手里把玩着一杯特调威士忌,杯子里的冰块撞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响。他头也没抬地打了个招呼:“织田作,你来啦……”
织田作之助拿起酒保推过来的鸡尾酒抿了一口,视线先扫过这家不甚大的酒馆。
酒馆应该开了有些年头了,环境却意外的清净幽雅,有通往二楼的楼梯,低沉的爵士乐从墙边落地的留声机里缓缓流出,酒馆人不是很多,却不喧闹,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或独自小酌,或与友人低声叙话。
这是织田作之助的习惯。来到陌生的地方时,总要先打量一番,好做到心中有数。倘若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好最快速度地掌握先机。
然后织田作之助才看向自己的友人:“好久不见,太宰。怎么突然想起来换酒馆了?”
往常他们都是在隶属于港口黑手党旗下的Lupin酒吧相聚,这还是第一次尝试新的地方。
被唤作太宰的黑卷发男生无力地冲他挥了下手:“因为……失策了啊……”
太宰治重重叹了口气。
真是失策了啊……在港口黑手党呆的时间太久,他忘记了对方只是个比他还要小一岁的普通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在晚上十点还停留在酒吧里。
难得会有这种判断失误的时候,太宰治重新趴回吧台上,恹恹不乐。
织田作之助有些讶异:“竟然还有能让你失策的情况吗?那我真是忍不住要好奇是谁这么厉害了。不会又是你的那位搭档吧?中原中也?”
“哈?”太宰治半支起身子,侧头睨着他,“你在胡说什么,我可不承认那家伙是我的搭档。他就是个技能全点在武力值上,大脑只有草履虫那么大的小矮子。”
织田作之助听着友人嘴里吐出的恶毒的话,扶额:“你们两个明明就是绝对默契的,让整个横滨都闻风丧胆的‘双黑’好吧……”
这两人,明明在战场上组队大杀四方,一回归现实又是两厢嫌厌的样子。真该说,不愧是“双黑”的默契吗?
太宰治嫌弃地撇了下嘴,往后仰着靠在了椅背上,将手中的玻璃酒杯举高到头顶,迎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反射出不同角度的彩光。他看着那光,喃喃:“真是无趣啊……织田作……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意思……”
细微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织田作之助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的男生,突然就想起了他们的初次见面。
那是个满是枪伤,浑身是血,却毫无求生欲,闭目求死的少年。
“太宰,听说你快升为干部了?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成员……”织田作之助记起最近听到的传闻,望着他被绷带包裹住的身体,皱了下眉,现在的太宰也不过只有十七岁而已。
“干部吗……如果成为干部,也许会比现在更有趣一些吧。”太宰治侧着头看他,那双漂亮的鸢眸像是能看穿人心一般,“织田作不用担心我。我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不是吗?因为野犬只有不停地作战才能在泥潭里寻找属于自己存活下去的意义。”
可是谁能真的因为习惯黑暗就不向往光明了呢?织田作之助最终沉默下来。
“织田作还准备只做一个底层人员吗?”太宰治看着低头喝酒的织田作之助,意味不明地道,“明明拥有着那样的能力,却要做一个‘不杀人的黑手党’,现在甚至还滥好心的收养五个在龙头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孩子……真的很奇怪哎,只是想在我们这群恶人中显得特立独行吗?”
织田作之助微微敛目,望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啊,那是因为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家啊。我还奢望着自己能有一个可以亲笔书写的未来。如果杀了人,应该就再也拿不动笔了吧。”
太宰治垂眸,喝了口酒:“真是奇怪的梦想。不过真好呢织田作,有梦想什么的……如果真有这一天,那我希望你能将你写的书烧在我的坟前,我一定会认真拜读的。”
“但是,首先织田作得能比我这个自杀癖活得更久才行呐。毕竟现在以织田作微薄的收入还要养家糊口,”话在嘴边一转,黑卷发男生转眼就手捧着下巴,作包子脸状,“五个孩子呢,织田作爸爸~”
织田作之助若有所思:“有道理。不过只有太宰一个人喊过我爸爸。”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吐槽:“织田作你真的很恐怖,你甚至都没发现你在占我的便宜。”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