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朝最纨绔的罗刹与孤家的疯嫡子成婚了。
京都城一时间人人唏嘘,只叹这疯子在菡王手中活不了几日。
宝华街上挂着红绸,满是大婚的喜庆。
榻上斜靠着一个美若冠玉的少女,她睡颜安宁,身上的喜袍还未曾褪去。
纤长的鸦羽轻颤,榻上那人悠悠转醒。
待到看清眼前之时,郁云霁脑海嗡的一声,整个人当即坐直了身子。
面前的玉桌温润又宽大,为了凸显书中最受宠的皇女极近奢靡,还镶了东珠与宝石,而今阳光顺着窗棂洒在桌案上,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能形容一张桌子熠熠生辉。
这泼天的富贵,分明是她昨晚熬夜在中看到的剧情。
“既然醒了,就快将我松绑吧。”床榻尽头传来一道冷声。
郁云霁微惊,侧眸朝身后看去。
这一眼让她不禁怔住。
即便她意识到自己是穿书,也知晓孤启是本文极好看的反派,可真当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怔神。
怎么形容这张脸呢,它自带着一种媚态,却媚而不妖,只要他冷下脸,这张面容随时能变得凌厉,攻击性极强。
榻角上那人墨发披散在肩上,眼尾带着一层薄红,唇角噙着冷笑睨着她,是凌乱破碎的美,若是没有红绸将他双腕绑起又系在床栏上,少了几分色情的话。
眼前正是书中最大的反派,孤启。
郁云霁当然记得他在原书中的种种行径,他倾慕恭王已久,可孤家是要将最宠爱的继子嫁去恭王府的,是以,孤家不惜得罪她,只为让更争气的继子嫁得好些。
杀人如麻的纨绔对上无所顾忌的疯子,最后竟是孤启占了上风,将原身一剑穿心,欲拉着整个皇室覆灭,最终还是她那女主皇姐取了他的命,得了民间的一片赞扬。
那时她还为孤启唏嘘不已,可真对上他,郁云霁还是有些怵的。
脑海中纷纷乱乱,郁云霁努力组织着昨晚看的台词。
分明脑海中回忆起的汉字她都识得,可连在一起再酝酿上情绪,却是那么难。
郁云霁一脸正色的看着他,努力让自己不磕绊:“王夫犯了忌讳,你该唤我,妻主或者郁宓的。”
难得她想得起来,郁宓是炮灰原主的小字,亲密之人才可称人小字。
听她这般说,孤启反倒垂首哂笑出声。
“犯了忌讳?那王女想怎么惩治我,是杀了我,做成交子,赏给我孤家主君呢,还是烧成骨粉,冲烧酒给他们灌下,亦或是人油灯?”
那张红唇开开合合,吐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狠,真狠啊。
孤启方才的话也并非臆想,他所列举的种种,原主都曾做过。
那个被原主派人做成交子,强迫他父母吞食的男子,是在榻上不够讨好,她便厌恶的吩咐,让此人回炉重造。
所谓回炉,便是真的下锅,再进了母父的腹中。
原主手段狠辣,这样的事都不在少数,而孤启恨极了孤家,如此做得,他怕是还乐见其成。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安抚下孤启的情绪,否则没人能预判这人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郁云霁挺惜命的,她一点儿都不想见识真正的疯批。
看着眼前这张淬了毒的美丽面容,郁云霁不禁胆寒。
她看着孤启,许久道:“你妆靥被蹭得有些花了。”
幽朝男子的装造有些别致,历史上的记载多是将妆靥点在唇角,而幽朝男子的妆靥却在眼下与额上。
孤启的笑彻底僵在了脸上。
被这般岔开话题,他脸色难看得紧:“……你!”
孤启的态度实在算不得好,原主那般狠戾暴虐之人,能忍到孤启将她一剑穿心都不曾下死手,不过是因着这张过于稠丽的面容。
思及此,郁云霁的目光便多停留了几分。
他肩头披的一层薄衫斜斜挂在那处,而今正是三月,男子穿得薄,若是这春衫滑落,怕是他昨日厮打破败的衣物什么都遮不住了。
郁云霁靠得近了些,捞起孤启的衣带,她指节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这才抽回了手。
一股淡淡的荼蘼香气也随之而来,似乎指尖也沾染了。
“别碰我!”孤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便欲挣开束缚。
不得不承认,孤启这张面容配着他方才不顾死活的疯感,当真是极为动人的。
郁云霁抬眸看着他这幅面容,心口砰砰跳着。
她斟酌着措辞,跟眼前的疯子打交道,稍有不慎便会危机性命。
“你不愿嫁我,届时寻个机会和离便是,莫要寻死觅活,在外莫要犯了忌讳,戏还是要做的,你可明白?”
孤启冷嗤。
“若非我寻死觅活,清白早已不在,和离,你舍得和离吗?”
郁云霁屈指掩唇咳了一声。
怎么忘了这点,原主可是幽朝有名的纨绔皇女,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非得到的美人,怎么能舍得放手。
且她昨夜本是要强来的,这红绸绑的就很有道理,可不知怎的,兴许是剧情走偏了,孤启眼下看着还是好好的。
原书中,孤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