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卿荷分别后,从小路回漪兰台,正好撞见了迎面走来的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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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瑞香就不在身边伺候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卿莹见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直接问:
“怎么了?”
瑞香骤然回神,冲卿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公主,奴婢方才得知,奴婢的弟弟生了很重的病,奴婢想出宫照顾他,还请公主准允。”
瑞香父母都已年迈,家中只得一个幼弟,已在私塾读了两年的书。而她进宫多年,每月的月钱大半都寄往家中。她的年纪,确实符合放出宫的标准。
卿莹没有说话。
瑞香抬头,就见少女抿着唇,一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的模样,她心里一疼。
“公主……奴婢还会回来的,等小宝的病好一些……”
“你去吧。”卿莹却打断她,径直穿过院子回了房间,瑞香跟着她进屋。
“公主若是心中不快,打奴婢骂奴婢吧……”
卿莹在榻边坐下,头倚着床柱,轻声:“那你可以不走吗?”
瑞香跪着,没有说话。
卿莹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女子,脸上没有表情。反正都是这样的,无论是谁都会离开,丢下她一个人。
没什么好伤心的,她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现在不过是回到了原点而已。
“公主,奴婢不在您身边,难保皇后她们不会找你麻烦……您有事就去寻太子殿下,他会保护公主的……”
很多人都对她说,会保护她,可是无一例外,都把她丢下。这种话,她早就不相信了。
卿莹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忽然开口。
“瑞香,”少女低着头,眼睛乌溜溜的,里面有一丝幽微的光,“是我重要,还是你的弟弟重要?”
瑞香看着她,胸中猝然绞痛,“哇”的一下哭出声来,对她而言,他们两个人都是无法割舍的存在,失去谁都是从心口.活活地剜下一片肉来。弟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公主,公主呢……公主是她在这个世间最心疼,最想保护的人。
“是奴婢该死……”她泣不成声。
卿莹的手微微颤抖,盯着瑞香的脸,她把手高高地抬起。
心中有个声音说,这根本无可厚非,也许是瑞香听到晋侯暴虐的传闻,陪嫁过去就是生不如死,为了自己的性命选择离开,是个人都会这样选择。
卿莹的手始终没有落到瑞香的脸上,而是抬得更高,从发间拔掉了什么东西。
瑞香精心给她梳的发髻散了大半,她把那支海棠钗握在手里,然后合衣躺下,背对着瑞香。
半晌。
“你怎么还不走。”
“奴婢……明日一早再走。”
瑞香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卿莹忽然转过身来,手里寒光闪烁。
“公主?”瑞香仰起头,她眼睛还是红红的,对她完全不设防的样子,手里握着一
() 把摇扇。午后春光渐暖,她怕卿莹闷热,一直在那轻轻扇着。
卿莹忽然就不动了。她感到手中的簪子有些发烫,于是松了手,任它掉在瑞香的怀里。
“赔你的。”她闷闷地躺倒下去,“你的话本子不是被我搞丢了么。”
瑞香呆呆的,突然睁大了眼睛,这、这怎么可以?这是公主如今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她怎么能收……
“拿去换银子,给你弟弟看病吧。”卿莹平静地看着帐顶,青丝铺了满枕,又垂落榻边,如同瀑布。
“我这里不缺银钱,就算是缺了,我也能想办法弄到。”
瑞香不免想到那支白玉笔。她再不说什么,只抽噎着,把簪子收起来,拿起扇子,继续为公主扇风。
卿莹闭着眼,翻了个身。她伸出手,捂住额头,连太子都发现了的伤,瑞香却一直都没有问过。
……
晚膳,寒星台差人来请。
卿莹心情烦闷,一句身子不适便推拒了。那边得知,也没有责问,好像今日说要管教她的不是他一样。
临到夕阳西下,她忽然改了主意,要去为皇兄请安。
太子不在暖房也不在书房。
他在静室处理公务。
甫一进门,满室兰香,纠缠着淡淡的皂角清香,扑进鼻端。
一眼,便能看见居于室中的那人。
卿荷正低头,批阅着奏折。雪白的单衣,肩上披着缎似的黑发,沿着笔挺的肩背倾泻而下,大抵是刚刚沐浴过,发间有一抹润意。
书案的角落有一盏玲珑灯,淡淡的灯火映着男子白皙的脸庞,美若冠玉,而那冷漠的神情和浅淡的眸子似也镀上了一层暖光。
坐姿端正,稳重自持,比之大家闺秀还要标致。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天潢贵胄,真金白银奉养出来的金枝玉叶,真品中的真品。
看着他,只会让人觉得上天果然不公。
“拜见皇兄。”卿莹上前,就要屈膝。
“不必。”他不曾抬头,却好像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样,“无需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