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
脑袋昏沉,视线模糊。
她的视野里全是漫天的红,一颗颗的头颅滚到她的脚边,猩红的血液溅湿她身上华贵的凤袍,浓稠的血液流进石缝里,泼天的大雨都冲不干净……
“嗯?因为什么?告诉孤。”
温柔的声音带着蛊惑。
萧恹看着怀里少女痛苦的样子,修长的手指轻拍她单薄的背,安抚着,诱导着。
“是你杀了他们,萧恹,是你杀了他们……”
少女头痛欲裂,漂亮的眼儿被一层浅淡的血雾染上,像是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泪来。
她捂着头,在他怀里猫成一团,浑身颤抖着。
萧恹的心脏猛的一缩,窒息般的疼痛让他原本偏粉的薄唇微微泛白。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痛苦,他也会疼。
这种疼比刀尖利器割破皮肉还要让他难以忍受。
漆黑的眸底划过不忍,他将怀里的人儿紧紧拥着,宽厚的怀抱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住,几乎下意识的哄道:
“昭昭乖,孤不问了,孤不问了。”
浓郁的龙涎香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反而愈发的急躁痛苦,心底最深处的噩梦像是凝成实形,伸出利爪,企图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
梦魇般,怀里的少女抗拒外界一切声音,依旧喃喃自语:
“萧恹,是你杀了他们,是你杀了他们!也杀了……我!”
也杀了我?
男人浑身僵直,下颚线紧绷,玉白的手握住她的肩胛,将人带离自己的怀抱,漆黑的瞳眸紧紧的盯着她:
“昭昭,你刚刚说什么?你说孤杀了你?可你如今明明还好好……”
萧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噗呲一声,猩红的鲜血从少女嘴里喷涌而出,温热的血液糊住他精致的半张脸。
空间仿佛被凝住,安静得能听到他的心跳声,看着满脸苍白的倒在他怀里的少女,男人目眦欲裂,漆黑的瞳眸泛上猩红:
“太医……”
脚步凌乱,还在睡梦中的李老被人从被窝里扒出来,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头被“请”到了西院。
看到半张脸都是鲜血的萧恹,李老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些个活爹呀!个个的怎么这么能折腾。
昨晚那个流完血,今儿这个流。
“还请殿下伸出手,草民给你把把脉!”
“孤无碍,是林二小姐,还劳烦李老看看。”
“啊~啊!好,殿下没事草民便放心了,草民看看……”
李老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沉吟着,坐在一旁,把了一会脉后道:
“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只是这林二小姐有离魂症,以后情绪不可大起大落……”
急火攻心,太子又对她的小姐做什么?
看着青竹一脸凶狠的盯着萧恹,似是要从他身上咬出一块血肉的样子。
沈言舟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闪过一抹疑惑。
再次见到这个丫鬟,总觉得她变了许多,从前她跟在林二小姐身边时,就是个傻乎乎的姑娘。
她家小姐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她家小姐让她盯着太子,她不吃不喝也要死盯东宫的大门。
而且存在感极低,很容易就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可是现在……
沈言舟侧眸认真的看着青竹,此刻的她像是尘封多年的利剑,被人拨去尘埃,拔出锋芒。
而且她的身影,很像那天跟他在兰亭水榭交手的人。
那人是前朝余孽专门用来清理被抓住余党的清道夫!(古代清道夫特指人,主要是负责清扫街道、处理垃圾这些。)
虽然细看又不像……但有的杀手,很擅长伪装。
察觉到沈言舟的打量,青竹垂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继而转过身来狠狠瞪着他:
“看什么看?再看我杀了你!”
之前没接触过,没想到还是个小辣椒!
沈言舟看着她手里的剑,轻笑道:
“听风信说,青竹姑娘身手不错?沈某可否与姑娘切磋一二!”
“切磋就切磋,谁怕谁。”
见青竹答应得这般爽快,沈言舟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难道是他想错了?
不管错没错,这人他都得好好查查……
……
相较于西院大清早上的热闹,东院倒是异常安静。
“柳姑娘,该喝药了!”
一个宫女托着装着药蛊的托盘走进来。
在床前伺候的宫女掀开床幔,俯身扶柳依依起床。
因为昨晚的放血,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白。
刚从被窝里起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