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香极了。
我连吃三大碗米饭,还喝了大半壶自酿青梅饮料。
我一直吃到小肚子鼓溜溜的,嗓子眼里的饭菜,直向嘴里涌,这才放下筷子,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渍。
巡逻警还在躺椅上抽烟。
女人将我领进一间卧室。
我躺在干净的床单上,被子上,还带着一股皂豆的清香味。
我一度以为,自己有了一个新的家。
如果我能每天都吃到腊肉,喝到青梅饮料,我很愿意叫巡逻警一声爸爸。
这一晚,我睡的很沉,很死。
直到我被女人唤醒,我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
巡逻警一个劲的催促着“快一点,快一点,晚了就赶不上船了,快点!”
我忙乱的穿好衣服,被巡逻警拽上敞篷汽车。
那辆绿色的巡逻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在交通混乱的市区里穿梭,一直开到下午,才在一处码头停了下来。
巡逻警找到一个胖男人,凑在他耳边,不停地说着什么。
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目光不停地飘向我。
两个人比比划划的交谈一阵,一起走向巡逻车。
胖男人和巡逻警昨晚一样,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左左右右的看着我的脸蛋。
他的手劲好大,捏的我下巴很痛,我几乎要流出泪来。
巡逻警一个劲的聒噪着“怎么样?安东尼,值不值我说的价钱?你放心,她父母全都死在那场暴乱里,绝不会有麻烦的。”
胖子安东尼,松开捏着我下巴的手,从兜里摸出一叠钱,抽走三张后,交给巡逻警。
巡逻警小心翼翼的把钱,贴身收好,转而哈哈大笑的看向我“下车,你现在是安东尼的了。”
我双手死死攥着车门,不肯下车。
安东尼伸手掐住我的后脖子,像是拎起小鸡崽一样,将我拽下了巡逻车。
“我不跟你走,我不!我不!”我不停地挣扎着,不肯离开那辆巡逻车。
我想吃腊肉。
我想喝青梅汁。
我想睡散发着皂豆味道的被子。
我不想和这个胖家伙走!
巡逻警跳上巡逻车,头也不回的开车走了。
我满脸泪痕,无助的望着那辆扬起漫天灰尘的巡逻车。
我声嘶力竭的呐喊,却无济于事。
胖子安东尼将我粗暴的拎上一艘大船。
他肥硕的身躯,将舷梯踩的嘎嘎直响,一路走进船舱。
吱嘎一声。
他拉开一个铁笼的门,将我丢了进去。
铁锁哗啦啦的响动着,锁紧了铁笼的门。
胖子安东尼,挺着大肚子走开了。
很快,船舱舷梯,又响起吱嘎吱嘎的声音。
我攥着铁笼栅栏,使劲的去掰。
我才十岁啊,再加上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只吃过一顿饱饭,我怎么可能掰的开铁笼子啊?
尝试无果后,我放弃了挣扎。
至少这个笼子里,比下水道干净多了。
这里面有一个坑坑洼洼的铁盆,看起来像是饭盆。
角落里还摆着一个木桶,散发着骚臭味,应该是解手用的马桶。
我现在的处境,还不算太坏。
我冷静下来后,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阳光透过甲板的缝隙,不均匀的洒落进来。
我隐隐约约看到,船舱里有很多铁笼子,里面关着好多比我年纪大一些的姐姐。
她们目光呆滞,缩在笼子角落,怔怔的盯着某一个地方看,一动不动的。
我的到来,丝毫没有打破她们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里,铁笼总是随着船舱,摇摇晃晃的。
每天都有两个上了年纪的水手。
一个水手拎着大铁桶,走在前面,一个水手拎着木勺,跟在后面。
每当他们走到一个铁笼边,都会停留片刻,后面的水手,会将木勺伸进大铁桶里,舀出一大勺饭菜,拍在笼子里的铁盆里。
我每次都会把铁盆里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甚至还会舔干净铁盆边缘的汤汁。
只有你尝试过真正的饥饿后,才知道食物,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就像我刚被关进铁笼里时,说过的那样。
这里面的情况,对于我来说,还不算太坏。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摇摇晃晃的船舱里,度过了多久。
直到某一天,胖子安东尼,拎着一大串钥匙,带着十几个水手,走下船舱。
胖子安东尼,挨着个的打开铁笼。
水手们,熟练的将脚镣手铐,拴在我们的脚腕和手腕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