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来还没发现其他几个知青都在吃瓜,也没有察觉到柳娟那紧张的神色。
王云芳还不忘了拱火:“好像也是可以的。郑卫民总算还种了那么多的土豆。走,卫民,去看看你的土豆去。”
陈东来受不了了:“不分伙了!让村里的人看笑话!”说完却又不甘心,但又不敢说什么,生怕王云芳挤兑他。
周玉秀笑了:“那就这么决定了!卫民啊,回头去挖几个土豆过来。”
“行!”
郑卫民挺感激王云芳的,到底是老乡,不管怎么样都会往自己这边站一站。
自己能不能过?当然也能过,但他也不想被孤立。
人家陈东来有句话也没说错,他的土豆确实是粗粮,搭配人家的细粮占了便宜。
郑卫民不想被孤立,也不想被人说占便宜,所以挖来的土豆也会比较多一些。
周玉秀看着地上的土豆,悄悄对郑卫民说道:“差不多就行了,不要那么多。”
周玉秀的话让郑卫民感到了时代的气息,大家好像都不会太计较这些,以多付出为荣。
纵然有些人会算计这些那些的,但大多数人还是很好的。
五月的夜是温暖的,郑卫民没有烤土豆,就像王云芳说的那样,还没到那一步。
但挖出来坑他马上就给补上了,趁着天气暖和,要可持续发展。
躺在土炕上,郑卫民决定再给家里写一封信。
写了好几封了信都没有回音,郑卫民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这封信,他打算叫一叫苦,和家里人要点支援。
他从土炕上爬起来,点着了煤油灯,一灯如豆,只能勉强照亮周围一米左右的空间,他趴在下面,手上写得飞快。
“……爸、妈,这里断粮了,我们新种了土豆,但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收获。大队里的知青们都在和家里面要支援,我已经在靠他们救济了。家里能不能再寄点东西给我?总不好一直吃别人的……”
他手里的钱也不多了,虽然一直在省着花,但钱还是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漏了出去。
写完之后,郑卫民长出了一口气,他把信封好,便赶快吹熄了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民们的这些节约行为开始影响到了。
牙是一定要刷的,只是郑卫民的牙膏也开始挤得很少了,刷在嘴里只能见到少许的沫子。
至于肥皂,那更要省着用;天气冷的时候几个男知青都舍不得洗澡,天气暖和了便打算在大队旁边的小河沟里将就一下。
一早,郑卫民便走去了公社邮局,把信投了进去。
回来的时候,他遇到了陈东来,这家伙看来也是去公社的。
陈东来也是去寄信的,他可还记得大事呢,得从家里要点支援去给徐志全送点东西,要不人家凭什么推荐他?
和郑卫民面对面地擦肩而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公社,陈东来还不想马上走,而是去找了其他的知青打听了一下今年的招工状况。
“有煤矿工人,还有石矿,脱水厂都会招,你们要报名不?”
陈东来有些失望:“就没有供销社,农机站,粮管所这些?”
“你想什么呢?有那些岗位能轮得到咱们?”对面的几个知青苦涩一笑,俱是摇头。
陈东来仔细盘算了一下,说道:“那看来是有了!我回去问问支书,看看能不能推荐我去!”
大队里符合条件的人不多,范成功和周玉秀都可以,柳娟也可以,但陈东来觉得还是自己的把握大,因为那几个人都不会来事儿。
至于徐秀莲和徐成,陈东来压根儿就没往这里面考虑,这俩人都是民办老师了,陈东来认为他们应该知足。
把信丢进邮筒,陈东来也回来了。
现在,他和郑卫民一样每天都盼着回信。
大队里,徐伟根和徐志全每天都要找时间凑到一起聊一聊。
他们是一二把手,没人能左右他们的聊天内容,也没人敢来听。
“支书,听说今年真有供销社的名额。”徐伟根手上很是麻利地给徐志全点了一支纸烟,徐志全没有推辞,凑着火嘬着了。
“这好办,让徐成那娃娃准备一下;回头你也准备一下,先和我一道去见公社的领导去。”
“能行!”徐伟根可不敢推辞,娃娃能吃上商品粮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不敢放弃。
去见公社领导,那肯定得带东西,这也没什么要紧,怕的就是东西送不出去。
徐志全又喷了一口烟出来:“我琢磨着问题不大!你想啊,徐成娃娃要真的去了供销社,咱们大队的民办老师可又缺了一个……”
徐根伟说道:“那就全凭支书做主了!”这可能也是一个筹码,到时候公社的领导看到他们大队有这个缺,说不定又会安排谁过来。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