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庭审进行的非常顺利,张律师当庭宣读了孙佐敏留给谢东的那封书信,并详细介绍了这封信是如何转到谢东手中的,谢东也讲了自己发现两本书的全过程,并如实陈述了为什么在一审过程中并没有将这些内容告知法庭的原因。
对这些新证据,被告方显然有所准备,双方辩论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书信的真伪方面,被告方提出,强烈怀疑该书信的真实程度,要求做笔记鉴定,并且提供了几封孙佐敏生前和孙可鑫的往来书信,字迹与谢东提供的明显不同,并一口咬定,本方提供的才是真迹。
对此,张律师当庭进行了驳斥,同时呈上了谢东所提供的孙佐敏和玄真道长之间十多封通信,时间跨度从1984年一直到1993年,内容包括很多生活琐事和细节,足以证明是孙本人亲笔所书。
谢东在最后陈述中也心怀忏悔的表示,如果不是,实在不愿将逝去的先人搬到法庭上来,感觉愧对师父的教诲,同时警告孙可鑫,给法庭伪造的书信,不仅是欺骗法律,而且更是对逝去亲人的大不敬,难道就不怕老人家半夜去找你吗!
庭审一共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中午十二点,审判长宣布休庭,决定将双方提供的书信,移送至省公安大学司法物证鉴定中心进行笔迹鉴定,待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再择日宣判。
出了法庭,魏霞心情不错,请张律师去万豪国际吃饭,席间不免又聊到了谢东的近况。张律师听完事情的整个经过之后,沉吟半晌,最后给出了这样一个说法,谢东为小玉母亲和另外两个癌症患者治病,从严格意义上说,是涉嫌非法行医的,但所幸是谢东没有收取任何报酬,所以,并没有构
成非法行医罪的全部要件,而当事人的态度就非常重要了,如果这三个患者中要是有人以病情发展为由,将谢东告上法庭的话,那结果就很不乐观了。
谢东对此并没有太担心,倒是魏霞眉头紧锁,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吃罢了午饭,送走了张律师,两个人回到了家中,第一件事就是登陆谢东的微博,果然已经通过了实名认证,可以正式发言了。
正斟酌着想写点什么,青林的电话打了进来,告诉了一个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小玉妈去世了,没有留下任何遗言,在昏迷中安静的走完了人生最后一段旅程。
挂断了电话,他愣愣的站了很久,心里默默的想,天堂里是不会有病痛折磨的,即便有,有师父和玄真道长两位高人在,也一定会解决所有难题的。
按理说,他应该赶到医院去探望下的,可目前的情况比较特殊,实在不方便露面,犹豫再三,和魏霞商量了下,还是决定先给小玉打个电话表示一下慰问吧。
电话接通后,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小玉的态度异常平静,与她平日里动不动就哭鼻子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只是淡淡的说谢谢师父和师娘了,并告诉谢东,两个师哥把一切办得井井有条,还有干妈也安排了几个人过来帮忙,基本没怎么用她和父亲伸手,母亲如泉下有知,对自己的后事也应该感到满意了。
放下电话,谢东不禁有些诧异,可转念一想,人总是要长大的,或许母亲的离世,让小玉迅速成长起来了吧,倒是魏霞始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再次打开手机,略微思考了片刻,他发出了人生第一条微博。
“我是道医传人谢东,就在刚才,我的一位患
者最终没有战胜病魔,悄然离世了。对逝去的生命而言,世俗间所有的争吵都是毫无意义,我无能为力又痛心疾首,只能祝愿她一路走好吧。”
在手指点击发送的一瞬间,他忽然犹豫了,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妥当,毕竟这等于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意味着,从此之后,他就要真正面对网络大潮的澎湃激流了。
“他妈的,这家伙居然变卦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魏霞忽然嚷了起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问道:“什么变卦了?”
魏霞将手机放在一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道:“就是自称黄老邪朋友的那个人,刚刚给我在qq上留言,说20万只能提供当事人的名字,而且是先付款后提供,如果要当面交易,并且提供当时的录音资料的话,要价40万。”
“这家伙简直是在抢钱,国家难道就不管管这样的人吗,实在太不像话了吧。”谢东恨恨的道。
魏霞冷笑了下,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可别告诉我,真打算用40万买这个信息,其实,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也没啥解决办法啊,比如说是张力维,你能怎么样?”谢东有点急了:“所以说,这钱花得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咱们买肉吃了呢,不然就捐给穷人,也算做了善事了。”
本以为魏霞已经犹豫了,听完这番话,就能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不料她却摇了摇头。
“就算是没什么解决办法,也总要知道到底谁是幕后指使呀,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办法呢?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