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头望向女人,有气无力道:“赶紧出拳,然后送我回桶里泡着。”
陈沉反而退开一步,似笑非笑道:“永远都留着一口气来对付我,真当别人是蠢货?”
“嘿嘿,被你发现了。”
陈九嬉皮笑脸的说了声,骤然跃起一拳轰出。
于静处蓄力,无声无息。
跟前几天一模一样的剧本,看似精气神在溃败的边缘,实则仍提住一口气,准备随时偷袭女人。
这一拳不能白挨不是?毕竟挺疼的。
陈九如此想着。
可今天面对的,是早有防备的陈沉,她抬起一臂轻描淡写的拍在少年拳头上,挡住之后长腿作鞭甩出。
半空中失去平衡的陈九,一个诡异扭身躲过,双手抱住那记鞭腿,无法抗衡的巨力瞬间传来,他借势后退,卸掉一部分力量后剩余的用身体承受,双手却并未松开。
此刻陈九像只树袋熊般紧紧缠在女人腿上,陈沉发力将他朝天上踢去,少年立刻松开双手,两掌叠加抵挡。
二者接触的瞬间,陈九的身体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身体内流窜着的,全是陈沉那暴躁的罡气。
他凝神屏息,气机逆行流转卸掉那部分力量,排出体外,身体同时恢复正常,背后有气旋冲天而起,轰鸣不止。
陈九借助这股力量,扶摇上青云。
几个呼吸后。
上升势头止住,身体陡然下坠。
他倒转身体头朝地,双手合拢作拳锤状,盯着陆地上那个渺小人影,飞身砸去。
速度,即是力量。
陈九想着以女人的骄傲,应该不屑躲,只会正面硬接,这样哪怕自己最后还要挨一拳,也能让她内腑震荡会儿。
她难受,我就不亏。
出乎他意料,就在自己速度越来越快,即将砸落到地面时,陈沉兀然消失。
这是女人的异能,如影随形。
再出现时,她在陈九身侧,面无表情。
陈九心知要糟,讪讪一笑,用商量的口吻,小心翼翼问道:“能轻点嘛?”
陈沉没理会他,电光火石间伸出小臂拦腰斩下。
砰!
下面烟尘四起,方圆十余米内,地面被砸的寸寸龟裂。
陈九躺在深坑里大口大口呕着鲜血,惨兮兮道:“腰断了。”
陈沉瞥了他一眼,说道:“没死就行。”
她重复着几天前的工作,拎桶,打水,洒药,拎起少年的脖子将他扔进去。
“不能轻点?”
陈九嘀咕一句,紧接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你不会躲,没想到你跟我玩儿阴的。”
“你的自以为是,真得改一改。”
“嘁。”
陈九懒得再理她,吐着泡泡沉没在药桶中。
纷杂心绪退散,凝神,以心觉观己身,内窥气血、经脉。
这女人,手真准、真稳呐。
今天的伤势,又跟前两回差不多,筋骨裂成蛛网,经脉似破非破,气血凝滞淤堵,陈九如此感慨道。
他小心引导着体内慢下来的气血,渐渐加速前进,与此同时药性渗入体内缓缓修复伤势,在达到一定速率后忽然停止。
气血逆行一周天,倒刮经脉、筋骨,才好转些许的伤痕再次裂开。
上古时代有位武圣,刮骨疗毒间肆意饮酒,沉心棋盘,陈九自认没这个定力,而且觉得那种程度的痛楚跟自己这比较起来,不值一提。
陈九蜷缩在桶里,身体止不住的痉挛颤抖着,泪水与药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女人如同前几天一样,在少年最脆弱的时候转身离去,没有再观看下去。
逆行完一周天,气血奔腾慢下来,药性中所蕴含的生机能量再次涌动,修补体内裂痕。
缓过一口劲,陈九无力的低声咒骂着,气若游丝。
“他妈的…他妈的…”
紧接,下一个循环开始。
——
周而复始,时间悄悄流逝。
半睡半醒间,五天已过。
总算从煎熬状态下脱离的陈九翻身而起,进行着过往的行为,跑到湖边倒水喂鱼,简单冲洗一下身子,换套新衣服,揉揉饿扁的肚子,直奔密林而去。
在陈九闪身进入林间的同时,深处有只斑斓大虎似有所觉,嗅了嗅鼻子,低头望向身边那只咽喉被贯穿的野猪。
这是它刚捕捉到的猎物。
犹豫再三,大虎叼起野猪,顺着陈九的气息悄悄追上去。
两脚兽大哥,上次你分享给本喵两条鹿腿,这次还你一整只野猪。
没别的意思,本喵只喜欢母老虎,你不行喔,咱们就此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