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卷塞给了五娘,叶青鸾可松一口气了。
剩下的,就叫他们小两口自己去一帮一、一对红,她就坐等好消息好了!
可是她却没想到,五娘接过手卷之后,却并没有半点喜色,反倒眼底压抑的怆然更显清晰了些。
“五娘……?”她不由得轻轻扶住五娘的手肘, “怎么了呢?”
五娘摇摇头,“……三郎他,从来不曾单独与我见面。便是我着人去请他,他也总有各种理由推搪开了。”
五娘回眸看向方才崔老夫人那正堂,“我若想见他,总得在这样人多的地方才行。”
“啊?”叶青鸾这也是头一回听见五娘说这个,她也是大出意料。
小两口啊,又是新婚燕尔,就算包办婚姻的感情需要从头开始培养,可是也不带这么不给机会单独相处的呀!
崔虔这个死心眼儿的白眼儿狼,真是气死她了!
五娘悲伤地抬眸看一眼叶青鸾,“倒是每回你来,他才也肯过来说说话。”
“故此,我特别希望你能常来。你一来,我就特别特别的高兴……”
这话听得……叶青鸾当场就有点咳嗽了,不过她忍住了,“崔司直说过,他这是待客之道。”
五娘怆然地笑笑,“也是。他们崔家是什么人家呢,这待客之道自然是极为看重的。你外来是客,他便得自然相陪。说真的,我都有些羡慕你了……我这个给他当妻子的,都不如外人见他见得多。”
叶青鸾心下这个不忍啊,“崔司直怎么能这样呢!五娘你等着,我回头再看见他, 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走入内堂,五娘将手卷浅浅翻了翻,便登时已经两颊泛红。
叶青鸾一看,便低声凑趣儿问,“五娘看着可好?“
哎哟,五娘害羞了,就证明她看懂了呀。那崔虔呢,在书画之上的造诣自然又在五娘之上,那这画儿里的妙处,崔虔就更能领悟得明白了吧!
白天沐儿上课,她也算松了口气,离了崔府就回自己铺子。
只是,一想到今早上跟她师叔主动要符的事儿……她脚步就有点粘滞,在铺子外的街道上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到是不是现在就往回走。
结果反倒恰好被后头骑马而来的人给拦截住了。
“喜娘子,可算找着你了!”
叶青鸾回头一看,不是别个,正是狡猾小老头——李钩!
叶青鸾就乐了,“原来是李公啊。这说来巧了不是,我刚从崔府回来,我刚见过五娘!“
李钩笑笑,“是,我也听说了今日你与五娘的喜事。如今沐儿也算我的外孙了,喜娘子啊,你也算我的义女了!“
叶青鸾挠挠头发,“呃,这个么……“
她心里说:这小老头儿还挺爱占人便宜的呢!~
不过你还不得不承认,他那话吧也还总带着那么三四分的合理性。便比如眼前这人际关系,还真就因为沐儿成为了五娘的义子而可以拐着弯这么说了。
她刚想说劝着自己接受这层关系,结果李钩扭头就来个“……虽然喜娘子的年岁大了些“。
叶青鸾真是想吐血啊。
她只好抱着手臂说,“那我谢谢您了。李公您这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年纪还真不合适认您当义父什么的,不然还不是把您给说老了吗?——凭我这年纪,我义父怎么也得奔七十了不是?“
李钩就也大方地摆摆手,“哎,对,那咱们以后就还是跟以前一样称呼,喜娘子你就不用管我叫‘义父‘了哈。“
叶青鸾气得一直脖,“……谁想管您叫义父了?这话茬儿不是您一直提的么?“
李钩这人,真是擅长自己唱念做打,还跟真事儿似的。
李钩也不介意,只拖了叶青鸾手肘就走,“喜娘子会骑驴不?要是会的话,我给你雇头驴,你骑着跟我一起走——我找你有要紧的事儿!“
叶青鸾便也正好有正当理由不回店里,也自乐不得的。
“我当然会骑驴了!我还会骑着驴打马球呢!“
唐代女子打马球,虽然球叫“马球“,可其实女子骑的多是驴。
李钩那就不含糊,马上到西市的驴马市给叶青鸾雇了一头小黑驴儿,然后带着叶青鸾一路奔驰,直来到了他们家柳树坊的那棵大槐树下。
叶青鸾本来让小黑驴给颠得有点七荤八素的,可是一看那大槐树下的情形,她就登时清醒了。
“李公,怎么回事?“
此时的大槐树下,竟然摆满了各种供品、香炉。冷不丁一看,就跟这儿不是一棵大槐树,而是一大片坟地似的!
叶青鸾自己从驴背上骨碌下来,压低声音问李钩,“难道……你找虫娘遗骨的时候,叫旁人看见了?现在外人也都知道这大槐树底下埋着郡主的阿娘呢,所以都自己带着祭品来祭拜来了?”
李钩看着叶青鸾,一咧嘴,“……不是啊!“
一阵小凉风吹过,叶青鸾觉着自己后脖颈有点发凉。
“那是怎么回事儿啊?”尽管太阳当空照呢,她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李钩叹口气,“……咱们不是说好了嘛,我得把虫娘的遗骨给起出来,等着五娘给移葬嘛。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