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鸾住进崔府去,崔虔就销假回大理寺“上班”去了。
且天不亮就走了,让叶青鸾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还把崔旰也给带走了!
个没义气的,把烂摊子丢给她,他自己还真躲得远远地避嫌去了!
幸好因为有上回她救了一船人的事儿,她来了不光李五娘和崔忠表示欢迎,就连崔夫人和钱氏都待她不错。
而她师叔救好的那八个家丁,就更是以钱氏的娘家侄儿钱越为首,一起来拜她。
一不小心,她在崔家上下门路都通了!
——向上,她可以通过钱氏直达崔夫人;向下,那八个家丁就是她小弟呀!
她一下子就有了底气,不用再当自己是外人了!
她这地位的变化,小王氏那边比她还敏锐呢。
一大清早的,她陪着李五娘去伺候崔夫人起床,就在崔夫人卧房门口跟小王氏冤家路窄了。
不管怎么说,就算崔二郎是庶出的,但是小王氏终究是嫂子,故此李五娘还是主动给小王氏见礼。
“问二嫂晨安。”
叶青鸾给五娘的面子,便也跟着敛衽微微一礼。
小王氏却眼风扫过来,“……弟妹有所不知,我今儿个早上竟有些没睡好。也不知道怎么了,两耳朵边就那么聒噪。我心说啊,这不都入秋了么,池塘里却还有癞蛤蟆?”
李五娘从小在家受够了冷嘲热讽,又如何听不懂小王氏的意思?
她便笑了,“二嫂所指,是阿娘所用的蛤蟆木鱼吧?”
“阿娘礼佛,每日早早便敲响木鱼,是为阿爷和长兄祈祝啊。还望二嫂明白阿娘的苦心。”
五娘说得妙!叶青鸾可不忍着,就冲小王氏露齿而笑。
小王氏登时脸色大变,“我说的当然不是阿娘的木鱼!”
她狠狠瞪叶青鸾一眼,“倒是这喜娘子,怎么又来了?她这是想要给三弟再说一门亲是怎的?还是说,是三弟自己急着要纳妾了?”
叶青鸾哪里会客气,笑眯眯道,“三郎与五娘新婚燕尔,又哪里还有用得着奴的?倒是二郎若有需要,奴必欣然效劳~”
小王氏气得一时说不出话,她婢女藕怜立即续上,“……喜娘子,你这是怎么跟我们娘子说话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叶青鸾当然不气,依旧笑眯眯打量回去,“……这位小娘子这样急,莫非是你想伺候二郎?”
小王氏登时盯过去。
藕怜当场发飙,“你个死婆子,你血口喷粪!”
她也是急了,这便忘了是置身在哪,嗓门直接就飙上去了。
“吱呀。”
钱氏走出来,看门口一眼,先是给小王氏和李五娘见礼,然后便冷冷看藕怜一眼。
“藕姑娘嗓门儿可真响亮。怎么着,姑娘是这大清早就给夫人唱一出好戏?”
她目光再扫过小王氏,“还是说,二娘子有心要送藕姑娘出去唱戏?”
藕怜一惊,已是差点没跪地下。
“钱大娘,婢子知错了。求钱大娘在夫人面前,万万替婢子多说两句好话。”
她虽然是婢女,却是主子跟前伺候的;唱戏的却成什么了!
小王氏虽有些不高兴,却也还是上前跟钱氏温言:“钱妈妈可误会了,方才不过是那喜娘子出言不逊,我这人嘴又笨,藕怜一时着急,护主心切,这才有些高声了。”
素常这小王氏主动奉迎崔夫人,便也私下里没少给过钱氏好处。
钱氏便放缓了语气,“二娘子一向最是驭下有方的,今儿怎么就这么纵着藕姑娘了呢?喜娘子远来是客,更是三郎的救命恩人,别说藕姑娘啊,就是老奴都要格外多感念敬重几分。”
小王氏只得咬牙,“藕怜!还不快给喜娘子赔不是?!”
藕怜都快哭了,可是却也只能忍着,向叶青鸾矮身行礼,“婢子多有得罪,还望喜娘子大人大量。”
叶青鸾笑眯眯亲自将她扶起来,又仔细打量一番,“姑娘记着奴方才的话呀,姑娘的福分啊,在后头呐。”
小王氏和藕怜主仆两真想吐血!
里头终于传出了动静,钱氏便含笑将几个人一起往里请。
崔夫人已经穿好了衣裳,现在留给儿媳妇们的活儿主要就是两宗:一个是叠被,一个是伺候她洗漱。
小王氏登时抢到头里去,扶住了崔夫人的手肘,“媳妇伺候阿娘净面。”
李五娘请安之后,看了一眼小王氏,也没说什么,便走过去叠被。
小王氏可得了机会,一边伺候崔夫人,一边嘀咕,“……弟妹进门毕竟还没有几日,阿娘的规矩她还不熟,阿娘千万别与弟妹计较。”
“若是弟妹有哪里做的不妥的,阿娘尽管告诉我,我再慢慢教导弟妹就是。”
叶青鸾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手。
她手在袖口里悄然“挽花”,随即捏了个诀。
这是玄门手诀,她原本不会的。都是后来木幽子练习符箓、傀术,都要用到手诀,她在旁边看着新鲜,便也照猫画虎跟着学了那么几个。
她以前还没怎么试炼过,今儿个她有点技痒。
小王氏那边还在继续越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