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漆黑的天空乌云密布,耀眼的闪电犹如银色巨龙在云中时隐时现,雷声仿佛参天巨人的怒吼不停地回荡在天地之间。
霎时,硕大的雨点倾泻而下,夹杂着冰雹开始无情地在大地上肆虐。
大魏朝清水县大牢内,雨水夹杂着冰雹拍打在本就不算结实的房顶上啪啪作响,仿佛随时都要将这座已经存在上百年的木质结构建筑击垮。
雨水从屋檐的缝隙处滴落而下,逐渐在一处牢房内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小水洼旁是一个陷入昏迷中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少年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只剩几根布条挂在身上,一条恐怖的刀伤,从少年左侧肩胛骨一直延伸到胸膛处,看起来颇为严重。
伤口两侧皮肤之下的肌肉毫无遮拦地暴露在空气之中,甚至已经开始化脓。
伤口处散发出阵阵恶臭,显然并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仿佛被人随意扔到这里任其自生自灭。
随着雨势愈发大了起来,小水洼的水位也慢慢开始上涨,逐渐没到了侧着头昏迷的少年嘴边。
干涩的嘴唇已然开裂,此时终于接触到水,少年凭着身体的本能开始吮吸起来。
随着身体得到水源的补充,少年也逐渐恢复了些许体力,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嘶~好疼。”
不经意间的挪动牵扯到伤口,疼得李之维叫出了声。
过了一阵,身上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终于平静下来的李之维望着眼前黑漆漆的牢房,口中呢喃道:
“本以为是个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李之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自己不再是蓝星那个因为多次落榜喝闷酒不慎落水而亡的小镇做题家,而是大魏王朝的李小二,今年十六岁,因家中排行老二得名。
父亲李力早年间在武馆学过一些粗浅武艺,给清水县中大户周府做护院为生。
母亲张氏由于两次生产落下了病根,早早地便撒手人寰,李力此后也并未再娶,艰难地把李小二和哥哥李大牛拉扯大。
父亲李力总是对哥哥李大牛非常严厉,从小便带着李大牛打熬身体,日夜习武,稍有懈怠便是棍棒加身。
而李小二由于自幼体弱,李力自小对李小二特别宽容,就算李小二偶尔淘气也是从不打骂,只是轻飘飘地训诫几句。
父子三人的生活虽然拮据,但也还算安稳。
只是父亲李力每日从南城家中奔波至北城周府当值,又要抽出时间照顾两兄弟,四十岁的人竟苍老到仿佛六七十岁的样子。
若不是还有早年间武夫的底子撑着,恐怕身体早就累垮了。
好在李大牛的习武天赋果然没有辜负李力的期望,在半吊子武夫的李力的教导下,三年前竟堪堪摸到了“入”境的门槛。
李力也自知自己的水平已经不足以教导李大牛,为免耽误大儿子的武学天赋,李力当即便将自己多年微薄的积蓄全部拿出来,送李大牛去府城临洲寻访名师。
去府城的头两年,李大牛还会定时给家中来信报平安,可就在一年前,李大牛却突然断了与家中的联系。
碍于李小二年幼且身子骨弱,李力也无法亲自前往府城探查情况,只能时不时地托人前去打探李大牛的消息。
可一年下来却毫无所获,李大牛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没了李大牛的消息,两父子也只得相依为命继续把日子过下去。
两父子就这样一边打探李大牛的消息,一边继续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可谁知就在今天下午,正在周府当值的李力却急匆匆的跑回家中。
平日里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李力竟然直接从怀里掏出二十两白银,并将银子交到李小二手中,叮嘱他带上几日干粮赶紧出城,去城东郊外的老破庙中等他。
说完便又急匆匆地向城北而去。
李小二来不及多问,便已只能远远望见父亲疾驰而去的背影,就算平日里不怎么聪慧的他,也明白父亲应该是碰上了大麻烦。
虽然心中无比担忧,但一向听话的他,也只得暂时放到一边,当即简单收拾了一些细软,带了几个面饼便准备出发。
可谁知李小二还没出门,便听见身后一道沙哑男声发出一阵怪笑:
“桀桀桀,李力这个蠢材,还真以为老爷给他的是封口费,不枉本大爷一路跟过来,你这小兔崽子果然要跑。”
尚未弄清状况的李小二刚转过身,一道刀影瞬间劈在自己胸膛之上,根本来不及躲闪,李小二顺势便倒在血泊之中,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只听见那道声音继续埋怨道:
“真麻烦,若不是留下你这条贱命还有点用,本大爷一刀便了结了你。”
再次醒来时,李小二已经成了李之维,或者说李之维已经成了李小二,不过这到底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都已经不重要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