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顾路明的审讯已经进行到第四天，审讯组的同事惨遭滑铁卢，只觉得这个人的嘴比命还硬。
“你们想要知道的，不是都在旧址档案室里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锦辰接手审讯后，顾路明终于开口说话，语气满是挑衅。
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妥协而是炫耀，档案室的留存就是为了炫耀那些受害者曾经的痛苦。
整个审讯室就只有三个人，气氛简直是剑拔弩张。
记录员看了眼锦队，又看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顾路明，默默坐端正了很多。
“前两天老子没有时间和你耗，你就真当自己高枕无忧了。”锦辰气势极冷，“你不说，我来替你说。”
“你们安插那么多眼线在受害者周围，又要掩藏顾焕就是玫瑰的身份，是怕你们的药物控制出现纰漏对吧。”
顾路明眼角一抽，搭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十年前青环精神病院被查封，你们的大批量药物都被收走，就连原配方都丢了不少，所以这几年始终都在蛰伏，顾焕所在的那家医院就是你们的新据点。”
“信徒、使者，神明，你们真把自己当无所不能的神了？中二病还没过？”
顾路明：“……你。”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锦队果然神机妙算，只是…您怎么不想想，那可是一家公立医院。”
“我知道。”锦辰点燃了一根烟，透过烟雾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你是想暗示我，你们在X市上头有人，譬如那位十年前查获青环病院、又屡屡立功的副市长。”
顾路明眼神震颤，勉强挺起来的腰背彻底塌陷下去，像是漏了气的皮球。
“你……怎么知道。”
大办公室监听的众警察：？？
前来围观的治管部同事都惊了，“不是，你们锦队这三天不是说去照看老婆了吗，怎么得到的这么多消息，他一个人去调查了？”
郁珏和柯修对视了眼，齐齐摇头：“我们不知道啊！”
随后段小白我草了声：“怪不得这个网站那么猖狂，原来……上头有人啊。”
“锦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你难道就不怕吗。”
锦辰：“谁怕谁孙子。”
顾路明：“……”
“报——”
刑侦队一个小警员飞快冲进大办公室，“坏消息，市厅的人真来了！”
“好消息，省…省厅的人也来了，还是那位二把手。”
锦辰的家里身份藏得很好，市局的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倒是他亲手提拔的卫言茫然啊了声，语速又慢吞吞的。
“那是锦队的舅舅啊，你们不知道吗。”
大办公室众警察：“啊？！”
邬霖踏进办公室，被众人求知若渴的眼神吓了一跳。
“邬霖！你总算回来了！”法医部的同事猛地扑了过来，“锦辰真的是官二代？那你不就是未来的官二代媳妇？”
邬霖：“……”
他瞥了眼还在审讯的画面，看到面对顾路明气冲冲的锦辰，唇角不自觉勾起。
“不，其实他才是媳妇。”
“啊？……啊？”大办公室所有人齐齐听到巨响雷声——那是他们的信念破碎声。
你是说那个能徒步追犯罪分子五条街，活活逼得人家自首的、为他们市局常年蝉联各市区格斗精英奖牌的体力怪物、人称罪犯终结者的锦队。
才是下面那个！！
“太不容易了……”段小白嚼着奶糖啧声感叹：“锦队为了追到邬法医，竟然为爱做受！”
随即又一拍大腿，“怪不得锦队让我们查这十年发生的相关案子呢！”
邬霖勉强忍住笑意绷着脸，没有理会一众炽热眼神，径直和同事走进通往法医处的走廊。
已经结束审讯，抓着顾路明去见那混蛋市长的锦辰，更是对办公室的疯言疯语一无所知。
有二把手老舅在，锦辰又在短时间内拿到了当年市长和顾路明交易的证据，甚至横跨十年，还能把当年在青环精神病院的正经保安找回来做人证，这位包庇鬼蝶犯罪集团的市长正式落马。
这件事闹到了天亮。
被逮捕时，副市长问锦辰：“你究竟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锦辰吊儿郎当跟在老舅身后，闻言冒出头来，“当年青环病院被查封，被抓进去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而这十年发生的所有相关案件无一例外都被按下来。”
“我之前就很好奇，为什么这个网站吸纳的人只有X市的精神病患者，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答案。”
锦辰指了指天，“鬼蝶在X市有把保护伞，只手遮天。”
在受害者周围安插保安、让公立医院私下成为据点，这些事本来也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
眼见着市长被带走，锦辰又哥俩好似的搭上脸色铁青的顾路明，“这下你可以好好说话了吧。”
顾路明彻底陷入沉默，良久，他报了一个地址。
“画廊地下室通道，直连碧水公园的停车场，从门卫室的床下进去，那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医院。”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锦辰都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