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稀疏云层,洒在古朴庄严的寺门上。
金辉中,寂元大师面带微笑,双手合十,目光充满了慈悲与智慧,“贫僧寂元,代表全寺僧众,欢迎皇上及诸位莅临敝寺。”
明德帝神情谦恭,上前一步,同样双手合十,恭敬答:“寂元大师,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大师真颜,实乃我等三生有幸。今日此行,一来是领悟佛法真谛,二来也是希望能聆听大师的教诲,以解心中之惑。”
寂元大师抬起头,意味深长的视线掠过明德帝,落在他身后的时安夏和岑鸢身上。
时安夏也目光深邃平和地与他对视。
故人啊!
她最后那几年,总与寂元大师听禅论道,于古木参天的禅院中寻觅心灵的宁静。
刹那间,她想起与寂元大师并肩漫步于青石小径,讨论佛法的微妙与生命的真谛。
也想起在禅房内,聆听寂元大师讲述古老的禅宗故事。那些关于放下、关于生死的话语,让她心灵平和。
还想起她与寂元大师一同坐在禅院的石阶上,望着天边变幻的云彩,谈论着生死轮回与因果报应。
更想起她跟随寂元大师学习打坐参禅,学会用一颗平和的心面对人生的起起落落,世事无常。
二人同时收回视线。
寂元大师笑着点点头,“善哉,善哉。佛门广大,普度众生。诸位请随贫僧入内,一同参禅悟道,共赴心灵净土。”
说着,他缓缓转身,引领众人步入古朴庄严、香烟缭绕的报国寺内。
一行人穿过曲折回廊,来到大雄宝殿。
殿内,佛像巍峨,金光闪闪,庄严神圣。
众人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屏息凝神,内心充满了敬畏与虔诚。
寂元大师先安排僧人为各位上香祈福,尔后随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僧人们口中诵念着经文,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殿堂的每一个角落。
祈福仪式结束后,寂元大师又亲自为众人讲解佛法要义,从因果报应到慈悲为怀,从修行的方法到生活智慧,言辞恳切,深入浅出,让在场众人受益匪浅。
最后,寂元大师寄语,“佛法非一朝一夕之功,需持之以恒,方能悟道。愿诸位今后能常怀慈悲心,行善积德,自利利他,共赴极乐。”
随着大师话音落下,众人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缓缓退场,独留明德帝,时安夏和岑鸢在场。
几人盘膝而坐,寂元大师再一次将目光落在时安夏和岑鸢身上,双手合十,连连道,“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时安夏和岑鸢也双手合十回礼。
时安夏忍不住问,“大师是看出什么来了?”
寂元大师目光深邃平和,“佛法无边,贫僧功法尚浅,只能略窥一二,当然看不出什么来。贫僧只知,这两位施主悟性极高,应是有缘人。”
时安夏知,就算寂元大师看出什么来,也不会宣之于口,便是微微一笑,念一声“我佛慈悲”,便敛下眉头,不再言语。
毕竟今日是明德帝要专程来解惑,可不能抢了他风头。
明德帝也在心里打了许久的腹稿,不知如何才能正确表达自己的疑惑。
寂元大师温声道,“皇上慢慢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忌讳。两位施主想必是您极信任之人,那么今日所言之事,权当您是说给佛祖听,不会传扬出去。”
明德帝闻言,果然放松下来。
他向着佛祖,把近日假死时看到的一些画面说了一遍。
时安夏和岑鸢相视一眼,方知明德帝竟真的梦到了前世。
明德帝问寂元大师,“关键是,我还看到了我死后的情景,不知大师能否为我解惑?”
寂元大师沉默不语,只凝眉听。
时安夏便顺着这一话题,也道,“我认识一人,她……在十六岁时遇到了大难。她梦到自己死了,梦境就像真的一样,结果……”
寂元大师笑了,“结果有人告诉她,梦是反的。事实证明,梦确实是反的。梦里死去的人,没死。”
时安夏眉头微蹙,问,“大师,您说梦到底应该是正的还是反的?”
寂元大师想了许久,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缓缓道:“梦,乃心之所向,魂之所游。其正反之说,实则难以一概而论。”
时安夏忍不住敛眉,随即又笑了。难道她还不了解寂元大师么?
任何问题都休想得到一个确切答案,得由自己去想,去悟。
她前世就是这样,有一次还发了脾气,说,“寂元老和尚,你能不能给哀家个准话?整天神神叨叨,没一句实话。”
寂元大师便笑,“老衲句句实话,是你心不静,气不顺,才听不懂。还怪老衲神神叨叨!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就像这会子,寂元大师又开始云里雾里了,“梦既非全然正,亦非全然反。它如同镜中影,水中月……”
明德帝挥了挥手,“不对,若都是镜中影,水中月,为什么人人梦到的都一样?”
寂元大师听他说“人人梦到”却也并不惊讶,只问,“敢问施主,这一生,你们还做过除此之外的其他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