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醒来之前在说梦话。
“你醒了?”
苏寒坐在霜星对面,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对方。
她张张嘴:“嘶……你听见了什么?”
“什么都没听见,”苏寒递过去一杯喝的,“除了一个小女孩在梦里呼唤她的父亲。”
霜星叹了一口气:“那看来你是全都听到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妹妹在睡着之后偶尔也会这么呼喊,”苏寒说着,“不过也就只有我们一起生活的前几年而已,现在已经不怎么听见了。”
霜星有些好奇:“一起生活的前几年?”
“这个故事我已经和别人讲过很多遍了,虽然我不介意再讲一次……你不喝吗?”
“……”霜星轻笑,“我,动不了。而且即使是动得了也不能喝你手里的东西。”
“因为它是热的?”
“因为它是热的。我的身体和大部分人不同,即使是这种程度的热饮也会导致我身体的严重烫伤。而且,你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保持这玩意的温度的。”
“说来话长,我们有太多话题要聊了不是么?无论是我的妹妹,我,还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苏寒摊摊手,“不过似乎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巨大的坑洞之中,切尔诺伯格分城的地面以下终究是机械装置构成,所以会出现他们所处的地方这样的隔间。
“你要先听哪一个?”
“妹妹。从缓和一点的话题开始吧。”
苏寒有点意外,他记忆之中的霜星不是这样的,但雪怪小队都已经是这幅样子了,苏寒也不对这些整合运动领袖的实际性格抱太大的期待了。
“十年前,切尔诺伯格发生了一场天灾,因为一些不知道的原因,这次天灾前切城没有来得及进行拆分操作。”
“那次天灾,造成了切尔诺伯格贫民区和附近的一个区域的巨大伤亡,我和我妹妹真理的双亲都死在那场天灾之中。”
“然后?”
苏寒打开热饮,自己灌了下去:“然后就是简单地相依为命的剧情了。我们那时候还小,所以对父母的认知相当简单,互相之间的陪伴可以抚平伤痛。”
霜星闭上眼睛。
其实和苏寒兄妹一样,她也是在差不多的年岁失去了双亲,不过这种失去不是因为天灾,而是人祸。
那之后的人生里她跟随者另一位父亲,虽然有时候她嘴硬会犟上两句,但她的确承认那个高大的怪物是自己的父亲。
“伤痛的抚平也是梦中呓语的结束?”
“大概吧。不过对于我和真理而言,大多数时候与其回顾过去,不如一直往前走。”
“那,下一个话题,我们怎么下来的。”
苏寒伸出手,一层淡蓝色的光点屏障转瞬之间生成,然后覆盖在霜星身边。
“你还记得我们战斗最后的场景吧?”
她记得,在苏寒用突然变速的方式突破了她的一次源石技艺之后,因为迅速拉近的距离她被迫使用冰锥防御。
与此同时放开了自己对于那些黑色晶体的抑制,所有的晶体,包括空气中的源石晶体分子,都会在这一瞬间被激活。
凌冽的寒风会随着剧烈的爆炸造就一个只有寒冷,封冻和死亡的领域,这片领域之中只会存在空气与冰雕,以及破碎的如雪的冰晶。
“我在最后改变了攻击的朝向,这把刀从你的身侧穿了过去。因为没有命中本体,屏障没有触发,所以我只是拉近了距离而已。”
霜星猛然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你!”
苏寒坐在阴影之中,所以霜星看不见他的模样:“嘛,至少比呆在屏障外部被你那种搏命式的打法冻成冰块要好处理得多了。”
但是她知道现在的苏寒是什么模样。
在那巨大的晶体爆炸扩散开之前,苏寒扑进了他自己构筑的屏障,也撞进了她的怀抱。
但作为霜星,她的怀抱可不是什么软香温玉,因为矿石病的存在,因为她与生俱来的寒冷,所有直接接触她的人都会被严重冻伤。
上一个冻伤的人便是她现在的父亲,老顽固这个名字也是因此而来。
幼年时代那场导致了她父母死亡的人祸的结束时,她的能力觉醒导致了和常人完全不同的体温,但是“爱国者”毫不在意的抱住了她,即使导致了冻伤也没有放下。
那是她感受到的最后一次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