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以后呢?
花无百日红啊。
第二日,温晚看到送到自己面前的两盆花,也发出了这样的喟叹:花无百日红啊…
哪怕它们是蓝的。
今儿是兰花,明儿就有荷花,世间繁花种种,谁又真的能独占鳌头一年四季?
后宫中的女人也一样。
温晚又看了眼跟兰花一起送来的两个首饰盒子:粉玻璃葡萄花双环耳盒,金累丝镶宝石烧蓝孔雀盖盒。
精致奢华。
再随手抓了把翡翠珠子,在盒子上方缓缓松手,珠子撞击的清脆之声,十分悦耳。
一旁的含珠笑着捧上了一盘点心:“格格喝了药,苦的很,这玫瑰乳饼,甜而不腻,格格尝尝?”
温晚咬了一口,同以前吃的鲜花饼全然不同,细腻丝滑,这才叫细糠吧?
她吃了一块,就克制着收了手,太医今儿又来了,说身子还是虚的很,不能多食。——原主自尽前就绝食了,又选的是溺水,救上来昏迷了数日,脾胃虚弱也太正常了。
日子不在这一时,养好了,才有日后。
只是这日子,让一个末世里遭了罪的人来过,着实有些经不住诱惑。
人总是贪心的。
温晚叹了口气,不过是一天一夜,她就喜欢这样的日子了。
那么,就得想办法过的长久一点。
后宫不是个好地儿。
如果有的选,她想着,不如带着十里红妆,以熹贵妃教养过的身份,嫁一个小门户里,吃喝不愁,人事简单。
熹贵妃在历史上也是长寿的人儿,自己好好笼络着,一辈子的靠山也就有了。
可弘历今儿送了兰花来,那个吴书来又暗搓搓点了她,只有这两盆蓝色,特意指给她的。
这意思就有的琢磨了,大概率,弘历没打算抛了她。
毕竟十年的情分,还有她这张脸…
还有额娘今儿提了一句云隐寺,说云隐寺在圆明园旁,而宝亲王,就在圆明园。
这意思也很明了了。
弘历要亲自见她。
她如果能装疯卖傻,膈应对方一把,没准儿他就不要自己了。
但她醒来,已经把这步棋错过了,她太淡定了,在旁人眼里,就是本能的没忘了规矩。
不能发疯,那就得把握住这次机会了。
她今儿也试探了含珠一些话,大概知道原主对弘历的态度——满心爱慕。
这样一个娇俏小女子,满心满眼都是对方,难有人不动心的,动了心就愿意宠她几分,更何况还没有入府,她也没有什么能牵扯到利益牵扯到后宅平衡的。
但入了府,一切就都难说了。
她就是后宅中许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那些女人哪个不是满心爱慕,一个个装也装的死心塌地的。
到时候,也许他会觉得乏味,也许会有别的性子的女子吸引住他…
历史上,弘历不就是最风流最渣的大猪蹄子么。
温晚托着脸思索。
含珠见了,犹豫再三,还是劝道:“格格,您坐了有一会儿了。不如回床上歇歇?”
温晚点头:“只是总躺着,也乏的很。”
“那不如奴婢取画出来,格格在床上赏画?”含珠说完,又赶紧解释:“格格原来就喜欢赏画的。”
“好。”
含珠扶着她回床上,在后面给她放了两个迎枕,又把帘子紧了紧,确保不遮挡她的视线。
又端了一杯蜂蜜姜水过来,温晚喝了,她端着杯子道:“格格,我去库房取画,让穗儿在外间先候着,可好?”
穗儿是另一个丫鬟,也是平日里贴身伺候着的,但温晚如今表现的不太爱见生人——虽然如今所有人都是生人,但含珠好歹是她醒来见的第一个。
因此,含珠也不敢贸然让穗儿进来伺候。
“嗯。我也没什么事儿。”温晚点头。
含珠明白,这是不愿意穗儿进来的意思了。
她出去嘱咐了穗儿两句,就匆匆去了库房。
路上她在脑子里思索:熹贵妃喜画,格格耳熏目染,也跟着愿意赏画,宝亲王向来也喜欢这些,因而给了格格不少好画,格格每一幅画都赏过多遍了,今儿挑哪个呢?
格格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吃食的口味未变,那性子里的喜好约莫不会变吧?
就拿格格最喜欢的那两幅罢!
含珠抱着画匣子回去,温晚便睁开了眼。
“格格,这画有些大,奴婢一个人撑着怕是不能,可否让穗儿在那头撑着?”含珠小心的问。
温晚这才明白,这画是怎么赏了。
跟她想的,自己铺在腿上一点点看…完全不一样…
如果自己这么要求,含珠怕是会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