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炼单手扶在腰间,抬头看向神殿。
郡主嘶吼声犹在耳侧,这会儿里头却静了。他仰目望去,片刻后便见阮偲从里面走了出来。
“站在这儿干嘛呢,大人没有自己的事儿要办?”阮偲上前催促的同时感叹,“不过,要说天家风骨,还得看景王这一脉——方才郡主在里头同檀大人对峙,都这时候了你说你就不能服个软、说两句好话先哄哄他吗?人家偏不,人家愣是给檀大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叫一个宁死不屈…”
司马炼问:“郡主如何了?”
“檀大人拿景王和公主要挟她,她还能如何?”阮偲将手腕子怼在一起往他身前一送,“那么沉的链条,直接扣上去了,谁叫她会拉弓射箭呢,檀大人早就防着她这一手,打了几十斤重的黄金枷,就为了困住她…啧啧,委屈大喽…”
阮偲说罢,司马炼沉默半晌。
神殿门开,檀沐庭从中走了出来,虽有些狼狈,整个人却是不同以往的意气风发。
“阿炼。”他开口便唤司马炼。
司马炼上前,拱手低声应了。
经过萧扶光一番歇斯底里的痛骂,如今檀沐庭再看司马炼竟出奇地顺眼——往日一直怀疑他与小阁老有关联,而今疑虑打消,接下来总算高枕无忧。
在他眼中,司马炼同他一样,都是为了向上爬而不择手段的人物。
“阿炼,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檀沐庭道,“华太傅正出城调兵,你将
他拦截下,再入定合街将景王带出来。”说罢又拍了拍司马炼肩膀,“妙通仙媛如今心绪不稳,先让她自己呆两天,待事成之后,你便可以将她带走了。”
司马炼听后感激涕零,同他一拜再拜后,动身出宫。
而华品瑜佯与萧扶光分裂,实则出城集结兵马打算入京。不过在他出城前一刻浑身发麻,直觉告诉他萧扶光有危险。
思来想去,华品瑜决定将事情托给白弄儿,自己则护送平昌公主出城。
萧冠姿坐在车中,听闻他来,神思惊惶不定。
华品瑜素来对青龙的一双子女没有什么好脸色,直至将人送出了城,交到另一拨人手上才打算回城。
萧冠姿下了车后,便见披着斗篷的崇殷向她走来。
“公主。”崇殷松了一口气,“崇殷总算等到公主了。”
此番还能再相遇,二人心中皆十分欢喜。只要人还在,哪怕路远天高,日子总归有了盼头。
华品瑜心系萧扶光,自然没有闲心看这二人卿卿我我。
他策马回身,却听到公主在唤他。
“太傅!”萧冠姿踉跄奔来,“太傅,我阿姐呢?”
“你既出来了,还管这么多作甚。”华品瑜拧着一双白眉道,“她出不了事,你快走吧!”
华太傅离开后,崇殷上前,欲要将她带离此处。然而萧冠姿双手覆面,顷刻间便落下泪来。
“都怪我…是我害了阿姐…”她流泪道,“若不是因为我,阿姐也不会进万清
福地…为何我总是给她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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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弄儿正要调兵围城,未料出发之际兵部员外司马炼带人从天而降,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私下聚集兵马乃谋逆重罪,哪怕是景王也要掂量几分,更何况是白弄儿?
僵持不下之时,司马炼却道:“我还有要事在身,你若就此离去,我便当今日从未见过你。”
白弄儿听后一惊,又怕其中有诈,思来想去还是先撤离,再带领一队人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城——郡主还在万清福地,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能进不能出。
司马炼警告了白弄儿后,先他一步回城,却是直接去了定合街。
先前他在定合街东院所借住了数日,王府对他本人并没有什么防备。直至人从侧门进了银象苑时,大家才反应过来。
府卫自四面八方而来,将司马炼一行人围在正中央。
司马炼单手举起诏书,道:“郡主擅闯万清福地,欲加害陛下,现已被囚禁宫中。陛下有令,捉拿尔等不怠!”
清清正在做衣裳,听他如此说,针头都扎进了肉里。
“怎么会?!”碧圆慌了神,眼泪险些掉出来,“郡主不是入宫救公主去了吗?怎会如此?!”
清清捏着渗血的指尖,推了碧圆一把:“你快走…快和贺麟去给小冬瓜报信儿,让他将殿下送走!快!”说罢,清清叫来宜宙,“你同我出去将人拖住。”
碧圆擦了擦眼泪,她找来贺麟,卯足了
劲儿绕阁后向外走。
清清稳住心神,匆匆走了出去,看到司马炼后张口便道:“好个厉害的状元郎,我家郡主怜你被烧了家,好心收留你,如今你却要恩将仇报,竟拿人拿到银象苑来了么?!”
司马炼漠然道:“我只是奉旨办事。”